“我马上去。”
苏云起一路疾走,习武之人体质好,两天不吃饭不要紧,但这么热的天气两天不喝水估计已经在休克的边缘。
但真的到草棚子前她却犯起了难。
元浩轩从未说吐露对那女子的爱意,可每次提及都笑得明媚张扬,可见是爱惨了的,而且他父兄接连战死,未婚妻成了他最亲近的人,她自杀殉情对他来说不亚于剜心之痛。
在这样的痛苦面前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云起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理出头绪,只能临场发挥。
只短短几天元浩轩大变样,他被手下人结结实实捆在床上,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眼圈乌黑,整个人显得颓靡消沉,毫无生气。
苏云起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嘴边:“先润润嗓子吧。”
元浩轩偏过头不肯喝。
苏云起也不勉强“以前只听你提过,却没好好了解过她,能跟我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元浩轩沙哑着嗓子说道。
她死了,他说什么都晚了。
若非行动不自由,他早一刀解决了自己,去底下给小姑娘赔罪了。
苏云起搜肠刮肚想出个文艺的说辞:“我听说每个人都会经历两次死亡,一次是身体消亡,一次是被遗忘,只要你心里还惦记她,她就还活在你心里。”
“你别骗我了,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人能活在别人心里。”
元浩轩闭上眼睛拒绝继续交谈。
小幽灵啧啧两声,感慨道:“爱情真不是好东西,谁碰谁耽误拔刀的速度。”
远有郑婉宁,近有永平郡主元浩轩。
想当初这少年就算和大壮猪圈也没落魄成这样,换算一下就是爱情比猪还可怕。
“别瞎说。”苏云起没心思贫嘴。
小幽灵撇了下嘴:“你别说你还相信爱情。 ”
“为什么不信?不轻易否决未知领域才是正确的科研精神。”苏云起认真地说道。
她看到很多背叛算计,但正因为如此才显得真情可贵。
小幽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的确不懂爱情,但她能扯到未知领域和科研精神,应该也没比他好多少。
“我不懂是程序理解不了复杂感情,你不懂大概是因为长了个榆木脑袋。”
下一秒榆木脑袋给他闭了麦。
小幽灵直呼小垃圾玩不起,可再骂骂咧咧苏云起也听不见。
一个人待在空间他的思维迅速发散。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一个刚刚痛失爱人,会不会擦出什么火花?
以他近日狂看话本子里的经验来看答案是会。
那他岂不是错过了一场铁树开花的大戏?
小幽灵没注意到自己除了懊悔还有一丁点紧张的情绪。
苏云起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酝酿好情绪后说道:“她可能是单纯爱你,没有你她就不肯独活,也可能她是知道那些老狐狸对你的死存疑,便选择用自己的命解你的困境,也可能是老狐狸害死她来逼你现身,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是为你而死,你若是继续消沉,她的牺牲就毫无意义,西北兵士和我们的努力付出也全部白费,以后窃国贼还会大开门户,放任外族来占领国土欺压百姓,这是你要看到的结果吗?”
她说得慢,慢慢入了元浩轩的心。
对了,他背负了无数人的生命和希望,不能就这么死了。
可活着真的太痛苦。
“道理我懂,但管不住心里的难过,都怪我考虑不周,只要我派人给她递个信儿她就不会出事,都是我害了她。”元浩轩像困兽般低吼。
“你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恶官势大,你尚在夹缝艰难求生,不能任性而为,你难过就痛痛快快哭一场,哭完了还是条好汉。 ”
元浩轩咬着下唇,他堂堂男儿怎么能哭?
就算哭,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云姨,你帮我把绳子解开。”
苏云起依言照做,却见他手腕一圈又红又肿,磨得严重的地方可以见到鲜红的血肉。
“别乱动,我给你涂药。”
苏云起扶着他坐起来,找来祛瘀消肿的药膏给他涂。
云浩轩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和毫不掩饰的心疼, 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他小时候曾经问娘亲父兄为什么总不在家,她说因为他们想天下太平,希望所有生离死别能止于他们,希望家里最小的孩子能按新衣活着。
现在他懂了,也有了和他们一样的目标。
元浩轩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头埋在她的肚子上不管不顾地哭了出来。
苏云起知道元浩轩把她当成可以依赖的长辈,就由他抱着,只是母胎单身的她身体僵硬得厉害,两只手悬在半空,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
空间里的小幽灵两眼一抹黑,只能检测到宿主心跳加速,情绪波动剧烈,他猜是话本子照进显示了。
他气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真是饿了,比她小了一半的男娃子竟然也下得去手。
而且他还在她身体里住着,就这么跟人鬼混,是不把他当外人吗?
就在元浩轩哭得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