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寂静无声。
萧珺翎这才察觉不妥,将披风披回曲商时身上,直接系成个死扣,随即默默后退两步。
她假意轻咳两声,才开口问:“公子欲前往何处?今晚可暂住军营,明日我送公子归家。”
曲商时扯了扯披风,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拒绝道:“多谢将军,军营皆是女子,我住在此处多有不便。”
他原本想着随军入京,他那老不羞师父定猜不到,猜不到便无法把他抓回去。
可偏遇见个有病的将军。
“事急从权,邺城城门明早才开,住在营帐总好过露宿野外。”
萧珺翎一副为他着想的婷婷淑女模样,倒是让曲商时恍然生出把人想歪的感觉,他立马摇了摇头甩掉想法。
错觉!
不过她说的有道理。
曲商时应和道:“那便多谢将军了。”
“我名萧珺翎,公子如何称呼?”
曲商时话语恭维:“将军竟是名动天下的南征战神。”
萧珺翎听的愉悦:“你知道我?”
“北启谁人不知。”
曲商时面上笑意盈盈,继续夸:“南征战神一杆长枪,内能平叛,外能退敌,英勇之姿,敌国人人惧怕,北启人人称颂。”
萧珺翎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没那般厉害。”
曲商时:“……”谁管你厉不厉害!
“如此你可放心告知名姓?”
怎么还问!
曲商时想了想,略过姓氏报了真实名字:“商时。”
“商公子这边请,雪月备水。”
萧珺翎不纠结他未如实相告,引着曲商时往主营帐走去。
巡逻兵撞了撞雪月:“左将,将军是不是还未退热?还是你找人假扮的将军?”
萧珺翎砍敌军脑袋都面不改色,竟然会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妄议将军,脑袋不想要了。”
雪月眯眼冷声呵斥,心里却同样在想萧珺翎是不是烧坏脑袋了,毕竟高热发的着实蹊跷,要不要把路老喊去再给把把脉。
萧珺翎何时对人如此上心过,更何况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难道是此男子有异,她家主子要用美人计?
雪月拍了下脑门,打掉荒诞的想法,她家主子可不是会用美人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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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营帐。
曲商时裹着貂毛披风,站在冒着热气的浴桶旁,伸手划了划温热的水。
沐浴,绝无可能。
这副小乞丐的模样都引那南征将军垂涎,若是洗干净露出花容月貌,岂不让那厮兽性大发。
他轻嗤一声,转身坐到床榻上,视线扫过床上的红衣,拿起扔到了床脚。
那个女人的衣服,他才不穿!
曲商时裹着披风躺倒床榻上,淡淡的雪松香沁入鼻尖,带着独有的清冽醉人,仿佛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令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突然,营帐被极轻的掀起,脚步声渐渐靠近床榻。
曲商时屏住呼吸装睡,竖起耳朵听来人的动静。
萧珺翎看着他的小脸,无声的叹息一声,起身拿巾帕放进浴桶沾湿拧干。
她回到床榻旁,弯腰为他擦脸。
巾帕未碰到对方的脸,杀气汹涌而至,一把匕首极快的抵在她的脖颈间。
曲商时眼眸凌厉,冷声问:“你做什么?”
这般模样的曲商时,萧珺翎从不曾见过,她回道:“我为你擦下脸,为何不沐浴更衣?身体凉的像冰一样,泡泡热水会舒服些。”
“在满是女子的地盘沐浴,又换上女子的衣服,将军觉得如何?”
“我无别的意思。”
曲商时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无别的意思?将军的眼神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萧珺翎扔掉巾帕,低笑出声:“被你发现了。”
“是将军未藏。”
“你当如何?”
“我以为这把匕首已回答将军。”
“我不知。”萧珺翎低身靠近。
曲商时匕首不退反进,在萧珺翎脖间留下血痕。
“将军想死吗?”
“我是北启将军,护佑百姓,抵御外敌,你不会杀我。”
“如此确实不该杀,可将军若再近一步,便是强占民子便宜,那便该杀!”
“曲商时。”
这一声轻唤似震颤心尖,曲商时握着匕首的手微抖,圆眸中的异色瞳孔猛缩:“你唤我什么?”
“曲商时。”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萧珺翎的表情看不太清,低哑的嗓音缓慢的飘出,每个字似都在嘴里滚了一圈。
声音似响在灵魂深处,从未有过的悸动感涌上心头,曲商时心脏似漏跳半拍,呼吸也跟着一窒。
趁他失神之际,萧珺翎握住他的手腕,抽掉他手中的匕首,将他的双臂按在床榻上,禁锢的动作轻柔至极,彷佛对待的是易碎的瓷娃娃。
她倾身靠近,两人间距离不断缩短。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引起皮肤层层的颤栗。
曲商时立即回过神,抬脚不留余力的踹向她。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