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志远真是气糊涂了。
这么好的敛财方式,自己怎么时竟没想到?
睨了眼倒地不起的老娘,又看了眼站着随时要倒的曲盈盈,“婉婉,还不去找郎中?”
邓婉婉也是无语了,这爹自己在学堂吃得脑满肠肥,却完全不顾妻儿老母的死活,这会儿想起让她去叫郎中了?
“哪里要找郎中?奶和娘都是饿的。我也是走不动,现在有碗粥喝,我也许能走到文郎中家。”
“喝粥!喝粥自己不会熬吗?”邓志远没好气道。
君子远庖厨!难道还让他这个秀才来给你几个熬粥?笑话。
“爹,你有没有听奶说话?缸里没米,前天就没了!”
“没米,不会去地里掰玉米吗?”
“玉米发霉了呀!”
“又绕回来了,地里玉米发霉是我的错吗?是你们懒!才让庄稼烂在地里。现在找我要吃的,哪里去拿?”邓志远怒吼。
书生?他懒得装了。
若是苏芊玉在,她娘家人早就把地里玉米收回来了,哪里让他操过这份心?扭头对邓老太道:
“娘,我知道你没事,我给银子,你就说你起不起来吧!”
“阿嚏!”邓老太本想装死吓吓儿子,可谁知地上太冷,没忍住,一个喷嚏就打在他脸上。
唾沫星子和着那些难闻的气味喷了他一脸。
嘁!
可是令他格外感到惊奇的却是老娘居然活过来了?
他不是听见人“砰”的一声撞在墙上了吗,这都能作假?
金钢不坏啊!
他捂住脸,缓缓抹掉上面的唾沫星子,“娘,起来吧,我答应你,卖地,行吗?”
邓老太一见他服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言笑晏晏道,“这就对了嘛。”
果然,儿子是不会不管她的。
早就说了嘛,就那么一亩地牵绊着,不种吧让人看笑话,种吧又不够吃,白沾一鞋的土,她可是曾经的秀才娘子而今秀才老爷的娘!
平乐镇独一份的存在。
将来儿子中了举子,别人见了也要叫一声老夫人的。
——种地?哼!
“卖地可以,但是,卖得的银钱要交到我手里。”
邓志远早知道他娘为这一亩地找好了下家,他捂着不卖,还是想着家里几人要是勤快,种点菜也能补贴补贴嚼用,可谁知,一个个的端子夫人小姐的架子,饿死都不下地劳作,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邓老太像打了鸡血一般就要出门,却被邓志远一把拉住,想了想,他又松开手。
“去吧。”
几人以为他还是舍不得那一亩地,可谁知,邓老太一出门,他就扭头对妻女道:
“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吧。”
曲盈盈和邓婉婉有的一惊,“搬家?搬哪儿?”
“搬你们本家那个裁缝铺。”邓志远冷冷的道。
“裁缝铺?!听说前段时间裁缝铺卖了,难道是老爷你买的?”曲盈盈也学会称他老爷了。
原来老爷把钱节省下来购置家产了,这个节骨眼上她饿一顿两顿的也没有关系。
邓志远迎上她热切的目光,心道:
蠢货!
不知当初为何就非要同一日和苏芊玉嫁进门,忍忍,等他彻底拿下对方再嫁进来要死吗?
弄得他现在……哎
都是这个死娘们的错!
“爹!你不会是把这个院子卖了吧?”邓婉婉眼眸一沉道。
住的好好的,为何搬家?
曲盈盈这才醒过神来,她真是饿晕头了,明知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想拿下那块出产煤炭的几分地,又怎么会买曲家的裁缝铺呢?
“你把咱家这院子卖了?”她看邓志远黑着一张脸,更加证实自己的猜测,惊奇道。
“话多!你就说你搬不搬吧。”不搬就等着新主人拿棍子赶你出去。
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目光,曲盈盈心都凉到脚底了,“啊,那裁缝铺也是你从别人手里租的,对不对?”
邓志远还是不说话,租的也还好。只是和姜公子说说而已,还没给租金呢。
困境不过是暂时的,只要矿上见了煤炭……
天天看着那条路上川流不息的煤炭拉出去,他是真特么眼热呀。
卖地卖房又怎么了?
如果他能多争取到一成的权利,也是富到流油的存在,还愁盖不起房子吗?
“爹爹,我当初说那是块宝地的时候,二两银子就能买下五亩荒地,可你现在确定要倾家荡产去买两分地吗?”邓婉婉眼里是轻蔑与怨毒。
“你也去收拾东西搬家吧!”竟在这里拿刀子剜他的心,有什么用?
如果当时苏芊玉在场,就会嘿嘿笑几声,真是,就如前世那些炒这币那币的疯子,低位的时候看不起,高位的时候当接盘侠。
蠢!!
但这里是姜世玉那个混账许诺桂花的家。
姜世玉被星儿揍了一顿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桂花……
她的真心,又错付了?
“你……?”桂花被溅了一身泥点子,脸憋的通红。
“你什么你?成天在我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