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苏芊玉过回了自己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的生活,全然忽略还有新妇敬茶这一环节。
为春林大婚的事折腾几天后,院子里已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苏老头夫妇、三兄弟夫妻,都放下手中的活守在家里。
只看苏芊玉什么时候起床,敬茶便什么时候开始。
春林已经换回一套平常新棉布衣服,但脸上餍足的神态,可以看出他对灵儿是极满意的。
灵儿却显得一如既往的端方得体,事事考虑周到。
昨天,因为没有许大丫的横加干涉,灵儿是穿着小姐给她订制那件大红襦裙,被苏芊玉领着春秋几人,送到许涣生院子的。
她那两间房子虽然被村民拆了,但堂屋和阶檐的轮廓还在。
许二狗和许三猫兄弟俩亲眼看着许小年穿着一身喜服,把灵儿从这里背出院子。
许涣生和许大丫则在家里窝着。
“你确定看上那苏春秋了?”许涣生盯着自己女儿问。其实他此刻的心情生怕女儿说一个不字。
听听外面,今天人家敲的锣鼓喧天,多热闹呀!
现在他愁的就是女儿许大丫出嫁苏春秋那日,哪一个弟弟能背得动她呀?
不管,今天以后他一定要让许二狗吃饱饭。
“爹爹,是的,我就喜欢他。”许大丫大大咧咧的说。
可她爹爹却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从未有过的柔情。
而且,许大丫居然叫他爹爹了?!
“如果他不喜欢你怎么办?”许涣生忧心道。
许大丫大掌一抓,竹编的椅子就嘎嘎嘎的响,“我当着那么多人喂他吃过肉了,他敢吗?”
遭罪的椅子哟,虽然是竹编椅,却也是许涣生拿斧子才能劈开的。
他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是哦,他的女儿看中的男人,只能称作叫小男人!
——呵呵。
外面等着的是装饰成八台大轿样式的牛车。
这是杨柳河和许家湾村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娶亲仪式了。
拿苏芊玉的话说,就相当于现代娶新娘,直接开几架直升机上女家去。
最激动的除了许灵儿和苏春林,只怕就是苏春宝了。
他盼望已久的滚床仪式,终于到了。
可他自作主张,七言八句要自己凑。
每天下学路上就叽里咕噜的背。逮着哪个哥哥就问他有没有背错,最后还非找大嫂验证点头。
灵儿忙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耐下性子听他背完。
现在是考验他的时候到了,十月初二的天,人们都换上了夹衣,小家伙却满头大汗,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着急的。
“看啊,滚床仪式开始了。”
他呼吼着跳到大红喜床上,双手捂住耳朵,小屁股一挺,俏皮的虚着眼睛:
“滚床滚床,幸福鸳鸯,先生状元,后生娘娘。”
人们大惊,哦,先生状元,后生娘娘!这是谁编的词儿?
听!快听!
“我滚金银满地,我滚龙凤呈祥!”
人们爆出惊天大笑!
春宝啊,不是你滚……是你大哥大嫂……
……哦……哦,可不是他在滚吗?
人们嚷嚷着,牙都笑酸了。
春宝、春宝……你可别,哎,乐死我了!
一场多喜庆的大婚?
可今天,坐在堂屋里,给长辈们敬茶只是个仪式而已,汤氏却摆出一副婆婆的架式,半天都不接茶。
她哪里是没有长眼睛?
明明看见灵儿跪在面前,双腿都在打颤,满意的看着脸上神态餍足的好大儿,目光又恶毒的移到灵儿小腹下,暗自庆幸:
不是在我面前拿谱吗?掌家啊!吆五喝六啊!
怎么,还不是被我的好大儿压在下面?
有本事你那腿别抖啊?
疼死你!
看你以后知不知道夹作尾巴做人!
灵儿捧着茶,脸上一如既往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但是,汤氏没猜错,她实在是疼啊。
她哪里知道春林哥哥是那样的人?她本以为隔壁那点动静,三婶能承受,她也能承受。
而且,春林哥自从上次非要……被她拒绝之后,一直是能忍的,想看看她,也是远远的看。
她觉得,天下再没有如此端方的君子了。
可昨夜……
他喝酒了呀。
本来喝酒就让人乱性,何况是他终于等到为所欲为的时刻。
他真的像脱缰的野马,好一个为所欲为啊!
可是,很快他就痛苦不堪了,因为他折腾得身上尽是汗,仍然无法宣泄。
“灵儿……灵儿……”
可此刻灵儿骨头都……近乎散架了。
“是不是……我没用?”他可怜巴巴。
灵儿惯爱听见男人这种自毁形象的话,那天,明明是听见这话不久,就传来……床塌……的声音。
这不隔音的破草房!
她从跟着小姐以来,就住在这间屋子,早已从儿时的惊恐好奇,变成习以为常。
可以说,她见证了春曜从孕育到牙牙学语的全过程。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