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桑桑已经离开了塞利奥兰帝国的土地,被兰伯特绑在飞舰上带往亚斯共和国。
飞舰开了两天,五天后就会在兰伯特的地盘上降落。聂桑桑要跑,就只剩这五天的时间了。
上过聂桑桑的当以后,兰伯特便一直提防着她,眼下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耍花招逃跑,实在是难。
但没关系,聂桑桑的鬼主意多着呢。
拥有天赋的事情已经暴露,兰伯特为了防止她用天赋攻击人,一路上都给她注射麻醉药,不让她有清醒的机会。
麻醉药控制好了剂量,注射之后不至于昏迷,只会让她头脑昏沉,躺在床板上连行动都困难。
这样的精神状态下,别说用天赋攻击人了,就是自理都做不到。
聂桑桑只能没日没夜的躺着,吃喝拉撒都由兰伯特亲自照顾。
她的神智一直被麻醉药操控,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脑袋能够转动一下。而她就是用这几分钟,给自己想出了一个脱身计划。
与其说是计划,不如说是赌。赌兰伯特有多爱她。
兽人的体质比地球人要强健一些,可再强健的身体,每天注射麻醉药物,也会承受不住。
尤其聂桑桑还是娇弱的胎生雌性。
刚开始的几天,聂桑桑心里不服气、不甘心,哪怕浑身无力,头脑发晕,也要和兰伯特对着干。不是打他,就是骂他。
但到了第四天,她就打骂不动了。
麻醉药让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麻木,她连眼睛都很难睁开了。出气大于进气,所剩无几的精神彻底耗了个干净。
兰伯特动手之前问过医生,医生说这种剂量的麻醉药不会损害雌性的身体,只会让她们短暂的失去行动能力。
可聂桑桑如今的状态,却和医生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明显的就没了生气。
为了带走聂桑桑,兰伯特是狠下心了的,但眼下看着聂桑桑虚弱的样子,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为之颤抖。
他揪着医生的领子过来,拿枪指在医生的脑门上,让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医生脸色苍白的为聂桑桑做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聂桑桑身体太虚,受不了这么频繁的注射麻醉药。
她在被兰伯特带走之前,刚和诺埃尔打了一架,疯狂使用天赋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随后又在精力没有恢复的状态下一直注射麻醉药,身体吃不消,直接给拖出病来了。
医生关掉检查机器,转身走到兰伯特面前来,半弯着腰近乎哀求的道:“兰伯特先生,真的不能再注射麻醉药了。这位胎生雌性的身体受不住,必须立马对她进行治疗。”
兰伯特看着病床上聂桑桑毫无血色的小脸,说话的声音有些抖:“把飞舰上的麻醉药全部扔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她给我治好。”
“是、是!”医生重重松了口气,赶紧招呼助理给聂桑桑用药。
忙活了一下午,直到晚上聂桑桑的脸蛋才稍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同时,呼吸的起伏一点点变大,嘴唇上的惨白慢慢变淡,喂下去的营养液也不再吐出来。
兰伯特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了下去,跌坐在椅子里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手脚都在发软。
他好不容易抢过来的聂桑桑,差点就在自己的手上出事了。
窗外夜色如墨,黑云翻滚。飞舰已经飞过了一半的行程,还有三天就能到家了。
兰伯特后怕的吸了口气,转眼看着聂桑桑安静的睡颜,伸出一只手,将她瘦弱的小手牢牢的握在了掌中。
“轰——”
突然,夜空中滚过一道闷雷,闪电紧随而至。
病床上的聂桑桑身体猛地一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兰伯特心中一惊,立即从椅子上起身,躺到了聂桑桑身边,把她整个人结实的拥进怀里。
他记得,聂桑桑最怕打雷了。
飞舰现在在天上,正好穿进了一片雷雨云,离闪电和雷声很近。每一次雷声滚过,那震动耳膜的声音都像是直接炸在人的脑袋边上一样。
聂桑桑的身体剧烈的发着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没事桑桑,有我呢。”兰伯特把她抱得很紧,两只手捂住她的耳朵,尽量给她减少恐惧。
可她还是很怕,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怕。
她手指牢牢的揪着兰伯特的衣领,用力到指节泛白也不肯松开一点。
恐惧和噩梦般的回忆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将她从头到脚都掩没。此刻,她已然顾不上兰伯特有多讨厌,她只知道,兰伯特是她现在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她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雷雨夜。
那时的她,只有七岁。
因为妹妹不讲理打自己,便责骂了妹妹两句,被后妈听到以后她就被关进了破烂的小柴房里反省。
农村的柴房都是泥巴墙,又没有灯,天一黑,到处都看不见。
那天晚上又下雨,冰冷的风从墙洞里面钻进来,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雷声不断,风声呜呜,像是有鬼在她身边叫喊。
她怕极了,跪在柴房门口哭喊着认错,可后妈不理她,亲爸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