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盼甚至想过,如果没有段青青一直住在奶奶那里的话,是不是,她就能多得到一些奶奶的庇护。
可人生没有如果。
事实上,赵盼盼就是因为段青青的小心思,遭受到太多虐待。
好在,赵盼盼已经不用委屈自己,以祈求奶奶的夸赞和认可,不用再通过大量的金钱付出,去维系那薄弱的亲情。
她站在这个曾经利用奶奶和亲人不断压榨胁迫她的人面前,轻蔑的说出那句在心中想了无数次的话:“段青青,在我面前叫嚣,你不配。”
赵盼盼转身回店里,交代徐有志,“徐叔,别让她再进来。”
徐有志立马出去,眼睛瞪得像铜铃。
段青青有点害怕,只能赶紧走。
但她反手就告状到了赵奶奶和妈妈那里。
赵盼盼刚回房间洗了个澡想要去婴儿室陪安暖,就先接到赵姑姑的电话。
“盼盼,我听说,你在一个月子中心当大领导了?”
赵盼盼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姑姑,段青青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眼高手低,这里没有适合让她当大爷供着的岗位。”
赵姑姑被她的话刺到,这些年她辛辛苦苦供两个孩子上学,皮肤黝黑,身材走样,吃了许多苦,可没想到,女儿会长成这样,不仅在外面工作不行,就是在家里,油壶倒了都不扶一下,她实在是累。
“盼盼,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你能不能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帮衬一下,拉她一把?这以后她过的好了,咱们也跟着沾光不是?”
赵姑姑说的小心翼翼,赵盼盼心里发酸,却没有半点退步,“姑姑,段青青从小对我那样,你不是不知道,可你从来没有训斥过她,反而和奶奶一起让我包容她,让着她,我知道,我没有爹妈护着,被欺负了也得受着,所以过去的事情我不记恨你什么,只是想提醒你,这么多年段青青对我的所作所为,别说沾她什么光了,我就是喝她一口水心里都觉得膈应,所以我不……”
赵盼盼话没说完,就听到姑姑的啜泣声,她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下,语调平和下来。
“姑姑,我第一像个女孩子一样梳辫子,就是你给我梳的,第一个发夹,也是你买的,你在外面打工都记得给我带回来一条连衣裙,还在我发育的时候教我穿小背心……你的好,我都记得的。”
虽然辫子被段青青按着拆散,发夹被抢走。
虽然连衣裙是捡来的,款式和大小都不合身。
赵姑姑曾在赵盼盼最狼狈的时候,给过一束光,那光让她知道了自己是个女孩子,让她对美好的事物有了向往。
但这束光,不能束缚她一辈子。
“所以姑姑,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报答你,一两千的羽绒服也好,三五百的鞋子也好,我都愿意给你买。奶奶说看在你的面子上要对你的一双儿女好,我也曾真切的付出过……只是姑姑,咱不能拿着一条捡来的连衣裙,让我报答十多年之后,还要给你的儿女当牛做马吧?”
姑姑在婆家艰难,可不是赵盼盼造成的。
一双儿女不成才,不孝,也不是赵盼盼教育的。
可她十倍百倍的回报赵姑姑在她童年里的照拂后,也应该适可而止,否则现在是儿女,以后是孙辈,赵盼盼今天让一步,以后这辈子都得被束缚。
“姑,你说我狠心也行,怨我恨我都成,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毁我的心血。”
赵姑姑这些年都在享受着赵盼盼的给予,她知道自己对赵盼盼没有那么大的恩情,所以这些年从来不敢提任何要求,唯独在段青青这里,求了赵盼盼两次。
一次是段青青找工作让赵盼盼安排住处。
一次是当下让赵盼盼给段青青安排工作。
可这两次,赵姑姑都把赵盼盼推远了。
她们姑侄之间的最后一丝牵绊,被赵姑姑消耗掉了。
赵姑姑想,以后自己大概再也穿不起几千块的羽绒服,和几百块的鞋子了。
可段青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能怎么办呢?
挂掉电话,赵姑姑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哭自己,哭父母,也哭自己的儿女……
赵奶奶也想给赵盼盼打电话的,可被赵爷爷给拦住了,“永威和天麒这么大的事,她都不伸把手,这闺女没有良心的,打了也没用。”
赵奶奶哭天抹泪,“真是作孽啊,早知道她一生出来,就该丢进尿桶溺死,给野狗野猫吃了的!”
赵爷爷听得心里烦,叼着烟就出门去,刚走到门口,就遇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刘粉红,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凹陷的眼神里满是希冀,“爸,有天麒的下落了!”
赵天麒捅伤何建设之后逃跑,被警方通缉,已经快一个月了,都没有任何消息,刘粉红把赵天麒以前玩得好的朋友家都找了一遍,即便被驱逐被拒之门外,也依然没有放弃。
最后,在一个废弃的工厂找到了人,是一个打游戏的基友给他支的招,躲在这种地方,没有人会想起来。
他还真有个同学,得知了他的情况后,隔段时间送点面包和矿泉水来,说等这段时间风声过去再出来。
刘粉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