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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吃了吧。”良把药放在了我的面前,顺手还把自己的水壶递了过来。
“……”
“唉,不是(哥们)……”我硬生生地将自己后半句没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你当真了?
“嗯……怎么了吗?”良俯下身子,将自己宽大的手掌贴到了我的额头上。
不虞之间,汝颜映入眼帘。
“奇怪……也不烫啊?”他低声喃道。
“唔……”
一看到良近在咫尺的脸庞,我就想起了刚刚自己差一点就亲上去了。
良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仿佛是在确认我话的真伪。
就是有点……太近了。
“良爷……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
我的双手不自觉地交织在一起,就连呼吸也在不经意间变得急促了起来。
“话说你刚刚在我睡觉的时候干了什么?”良冲着我挑了挑眉头,“刚刚起来的时候觉得脸痒痒的。”
良倒是对我的异样没什么表示,也许他还觉得我的脸红是因为发烧导致的?
“我……”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会从刚刚开始就是醒着的,然后现在在套我的话吧?(′へ`、)
“而且……刚刚还离我那么近。”良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禁眼神也开始变得怪异了。
“良爷的脸上刚刚有虫子!”我慌忙的解释道,同时把自己的脸瞥到了身后,不敢让良继续看我的眼睛。“我刚刚是想帮良爷抓下来的!”
眼睛的抖动一定是出卖一个人的情绪,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可是马车里面不是有驱虫香吗……”良犹豫了一会。
“我说有就是有!”
“好吧。”
良看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却不敢转头回应。
场面一时间就这样僵持了下去,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撇开话题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了宋家侍卫的声音。
“喂!良兄弟,穗小姐,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走了!”
“好。”良回了一句。
马车开始上路了。
相顾无言,直到过了一会,等脸上的红晕都消散了之后,我才敢重新抬起头看良。
一直到走了有一会我才发现,秧她们好像没有跟上我我们所在的这辆马车。
是因为要给我们创造二人空间吗?
这大概是秧的主意吧?
除了秧有能力,或者说可能会有这个想法,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她们会突然换一辆马车。
虽然我感觉没有这个必要,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和良可以走到如今这一步,秧确实是功不可没的。
尽管有些时候确实会让我很尴尬……
话说……秧的生日是不是快要到了?
之前在洞里面过夜的时候,秧好像有跟我提到过自己的生日还差十天,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帮秧过一下生日呢?
我的思绪猛地拉回到了从前。
当时陕北还没有闹灾荒,官吏也还没有开始肆意压榨百姓,而爹爹干活又是村里最卖力的那一批,我们家的日子过得并没有多么的拮据,甚至有些时候爹爹还能有闲钱为我和弟弟买来些镇子里面没见过的稀罕玩意。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等到我生日的那天,一家人都围坐在那张不大的餐桌旁,桌上摆放娘特地为我做的长寿面,旁边坐着弟弟,那时他才刚刚学会说话没多久,被奶奶教着喊了一声,“姐姐,生日快乐!”
而爹爹也会在那一天早些赶回家里陪我庆生,他会笑着轻轻抚摸着我的的脑袋,“我们家穗儿过了今天就又长大一岁了。”
每一刻,都久得像是永远一样。
我那时候的愿望是,是希望家人永远健康快乐,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永远延续。
可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时,那些画面却早已变得破碎不堪了起来。
而无论如何挣扎,我也慢慢地快要记不清娘和爹爹的笑脸了,他们,以及那些记忆,都随着岁月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独活在了这世间。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了。
后来我自己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去寻找爹爹留下的足迹,既没有心思过生日,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在当时那种世道下,就连过生日这件事情也变得极为奢侈了起来,毕竟光是想要活下去就已经要用尽全力了。
所以我想,让我狠不下心来杀良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刚好在我十四岁生日那天送了我一双绣花鞋,虽然他并不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但这对我来说也弥足可贵了……
话说回来……良那时候好坏,还骗我说唯独没有给我买礼物,当时确实是难过了好久。
而也正是因为处于这种年代里,生日才被赋予了更大的意义,它代表着我们至少曾努力地活着亦或者我们真实热烈地活过。
人生自是离别多,我希望我们能给秧过一次生日的,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等到了徐州,她大概率是要留在那边的,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