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是一个非黑即白的年代,而是透露着五颜六色的灰,一直到了我二十多岁才真正领悟了先生的教诲,明白了这个道理,却是为时已晚。
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徭役繁重,听说北边从陕北到广西那块地方也一直在闹起义,直到过了几天我才看到有部分从北边逃下来的人来我们这当东西,有人饿死了,横死街头的流浪汉无人收尸,当我想去埋葬他们的时候,却只收到了嘲笑。
起义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前几天去别的镇子时我甚至远远地看到兵匪进了别人家里,只听到了一片哭喊,后面我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匆匆忙忙地回家了。
死掉的人越来越多,我逐渐不安了起来,多次劝道爹娘南下逃亡,但是老一辈的人总是念旧,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故土。
可能我应该去理解他们,他们在这里活了一辈子,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他们走过的足迹。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我是错的,理想主义本就不该存在世上,现实远比我想象中的残酷,念旧也不可能让我们活下去。
南下,南下,南下……
我再次坚定了这个念头。
是年秋,今年的秋天冷得格外的早,娘病了,好像是因为死在旁边的人染上了病,她总说很快就好,他们总是习惯用“熬”来看病,不过,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没有多的闲钱可以去看病了。
总之,南下的计划被耽搁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入冬,娘的病也迟迟不见好,爹出去变卖家产,兵乱开始下移了,镇子里的读书人偷偷告诉我,每逢起义,就是乱世将至,世道只会一天天地坏下去。
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兵乱在今天进了镇子里,烧杀抢掠,我和爹正巧在外面赶商,等我们回家时,家里的煤炭,存粮都被抢干净了,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我娘一个人无助地躺在床上。
娘死了,也许是冷死的,也许是饿死的,也许是病死的,但总归是穷死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
娘死前拉着我的手说想看看儿媳妇什么样,我跟娘讲了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