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猩甜的触感又从我的喉咙深处翻涌而上,我忍不住又咳了一摊血出来。
此刻,我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只能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爬到离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又是一阵刺痛,而这一次,我不再有任何的抵抗,任由自己的神经松弛了下去。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钰,她正脸朝着我的方向,眼睛也不知从何时起微微睁开了,就这样看着我,直到我昏迷过去。
什么嘛……
原来到最后,也还是死不瞑目呀……
……………………………………
“穗姐姐……穗姐姐?”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被剧烈地摇晃着。
“小钰……?”
“?”
“穗姐姐,我叫秧。”睁开眼睛,停留在我的眼前的是秧满是担忧的眼神。
“钰是谁?”她顿了顿,“刚刚你突然抓紧被子,然全身也一直在冒冷汗,表情也……很不好。”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摇晃了几下,那里还在隐隐作痛着。
“钰是……”
又是一阵阵的疼痛,我不自觉地将腰弯了下去。
唉,不是,最近头疼得为什么这么频繁啊……
“穗姐姐,头疼的话再睡会吧,我等会去跟良爷说。”
我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继续刚才的话题,“钰是以前一个被我在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孩子,可我不知道的是,那个人贩子是她爹,她只是碰巧被我当作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而已。”
“后来我把她们都安顿在鸢姐姐那里,偏偏唯独钰死活要跟着我。”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见我不答应便要去寻死,我只好让她跟着了。”
“后面她借着我转身的机会想杀我,被我逮到了。”
“所以……穗姐姐就把她杀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寻思着当初良也没杀我,便想着再给她两次机会。”
“事不过三。”
“哇,穗姐姐脾气真好啊,换我来我一开始都不会带上她。”
“因为钰第一次刺杀的手法非常拙劣,又因为她是小孩子,我就想着以后对她多些防备就是了。”
“钰跟我同吃同住,每次吃她带的东西前我都要先看她先咽下去,可即便是这样,还是被她找到了机会。”
“为啥?我感觉穗姐姐挺谨慎的了。”秧歪着脑袋。
“后面我检查钰的尸体的时候,在她身上发现了跟我相同的症状。”
“只不过她的情况没有我的严重,应该是用量没有我大的缘故。”
“但是谁能想到钰一开始就是抱着跟我同归于尽的心思呢……”
“实际上,她第二次杀我的时候就几乎快要得手了,让我不敢再给她第三次机会。”
“钰的进步很大,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精彩绝伦,当然,如果前提刺杀的对象不是我的话。”
“可即便如此,钰的毒还是折磨了我许多年,我找了很多医生,他们也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情况。”
“嗯……”秧皱着眉头,“怪不得穗姐姐之前老是咳嗽,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言罢,她又重新向我投来担忧的神色,“那……穗姐姐会死吗?”
我的脸上挂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虽说是无奈,但也总归是笑着的,只是在这一刻,我还能笑得出来。
“不好说哦。”
“不想我死的话,就要看秧给我找的医生好不好啦。”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毕竟生死的问题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过于沉重了。
“呜……”秧抿着嘴,“这个叫钰的好坏啊。”
“也不能这么说……”
我迟钝了片刻,随后缓缓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们都逃不开既定的报应,就像我们从未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宿命和因果在某一刻随意的交织着,因而我们无法预知某一刻即将到来的命运。
其实仔细一想,我原来也有很多机会。
如果,我一开始就没有带上那个寻死觅活的孩子。
如果,在她第一次失败后我就狠下心来以绝后患。
如果,如果……
如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呢?
一想到这,我不禁自讽地笑了出来。
对错都是我的因果,现在再去想,倒也都说得通了。
倘若,良一开始带上的是那个弥勒佛而不是我。
倘若,良一开始在我失败后就了结了我。
我们不也没有后面的那么多故事了吗?
所以,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着新的故事发生吗?
我总是天真的以为钰会跟我一样,可我毕竟不是她。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良会天真到放过自己的仇人。
见我低着头不说话,秧大抵以为我难过了,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我的头发,“穗姐姐别难过,我爹爹是徐州知州,他肯定有办法的。”
我揉了揉秧凑过来的小脑袋,“好呀,那就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