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老爷子和郁老太太之间转,慢吞吞地说:“他不是想跪吗?我这是让他跪啊,为什么要放开?”
这是打定主意让郁老大跪个够!
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郁老爷子心中一沉,心里突然冒出丝丝寒气,对她生出些许恐惧。
郁老三看着狼狈地被按着跪在那里的大哥,虽然知道不应该,但他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微妙的幸灾乐祸感。
他在心里说,老大,原来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平时你不是自诩读书人,很清高,看不起他们这些在地里剜食的泥腿子吗?
可现在呢,你像条狗一样,被人摁在那里跪着。
而我最狼狈的时候,也不过是还二两银子。
郁老三觉得,他宁愿还那二两银子,也不想被人像摁条死狗一样地按在那里跪。
那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陈氏披头散发,尖叫着:“郁离,你到底做什么,还不放开你大伯!真是反了天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那个逆来顺受的离娘,居然做出这样可怕的事。
在她心里,眼前的这一幕太过可怕,简直闻所未闻,哪里有当侄女的,居然按着长辈跪的?
陈氏完全无法接受。
郁敬宗也接受不了,他大叫一声,抄起角落里的一根棍子,一棍子朝郁离打过去:“我打死你这贱人!”
郁敬宗虽然只有十岁,但他吃得好,身板结实有力,半大小子的力气也不小,那棍子破风而来,若是砸在身上,绝对会疼痛不已。
郁金姐妹几个下意识叫了一声。
棍子即将落下来时,郁离伸手,稳稳地将它接住。
郁敬宗愣了下,没等他反应,手里的棍子就被一道可怕的力道抽走,然后那棍子朝他扫过来。
“啊——”
郁敬宗惨叫着倒飞出去,狠狠地朝着陈氏和郁琴母女砸过去。
母女俩被他砸翻在地,当了郁敬宗的肉垫,惨叫出声。
郁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尖叫着:“住手,住手,住手!”
郁离转头看她。
对上她的眼,郁老太太心中一寒,忍不住后退一步,只是当看到跪在那里的郁老大和摔成一团的陈氏母子三个,终于忍不住哭了。
“离娘,你快放开你大伯吧!”郁老太太哭道,“是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她没有说。
郁离不语,手依然稳稳地按着郁老大的后颈,目光转到郁老爷子身上。
郁老爷子心惊肉跳地看着她,连声音都不稳,“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作为郁家的大家长,郁老爷子终于露出惧意,惧怕这个孙女。
郁老三等人都能看到他脸上的惧色,他们都呆住了。
原来老爷子也会害怕的吗?
他在郁家辈份最高,向来说一不二,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妥协,他确实光明正大地偏心大房,也能将其他不满的人摁下去,让他们乖乖地当牛作马,为这个家付出,供着大房读书。
郁离道:“阿爷,我没想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她仍是摁着人,就是不松手。
郁老大被迫跪在那里,脑袋低垂,血液开始逆流,晕头转向,汗水湿透了衣服。
他自诩是读书人,身上穿的也是读书人的文士衫,布料柔软贴身,这一出汗,就极为明显,湿嗒嗒地黏在身上。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有多狼狈。
郁老爷子与她对视半晌,终于明白了什么,面上露出颓唐之色。
他说道:“离娘,你误会了,其实这次叫你回来,是想趁着你大伯也在,和你们说说分家的事。”
分家?!!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就连那边摔得头昏脑胀的陈氏也瞬间就清醒过来,直觉不好。
郁老爷子没管他们怎么想,继续说:“你先放开你大伯,咱们好好聊聊分家的事。”
郁离看着他,“真的?”
“自是真的。”郁老爷子肯定地说。
“老头子!”郁老太太尖叫,“不能分!”
以往她动过分家的念头,可当老头子真说出分家两个字时,她又不愿意了。
郁老爷子没理她,仍是看着郁离。
与他对视片刻,郁离终于松开了手。
在她松手的瞬间,郁老大直接摔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浑身汗涔涔的。
郁老三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快意。
郁老太太心疼地过去扶大儿子,焦急地问:“老大,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郁老大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双眼一闭,便这么晕过去。
“老大!”郁老太太吓坏了。
“相公!”
陈氏也吓坏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扑过去,抱着他哭起来:“相公,你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去县衙告官!”
“告官”这两个字一出,在场的人心中一跳。
特别是二房的人,脸色大变,郁金姐妹三个都吓得白了脸。
如果大伯娘真的去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