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因为白芳的事儿找上门来,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早就忘到九霄云外。此刻,他虽说有些意外,但内心却毫无波动。犹豫片刻,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我正准备出门呢,要去拉雪兹公墓祭奠我父母,后天就是清明节了,按照咱们龙腾国人的传统得去上坟烧香。
而且,我今天中午还得去香港看我儿子,你瞧瞧,机票都买好了。
要是你非得要谈,那就只能趁我去公墓的这点时间。其实吧,真没啥好谈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琉璃冷冰冰地回道:
“行,就在路上谈。”
罗松精心穿上那挺括的西装,潇洒地套上帅气的风衣,优雅地戴上精致的礼帽,宛如一位从画中走出的绅士,那英俊不凡、风度翩翩的模样,让人怎么也无法将他与那些腌臜的勾当联系在一起。
他向那位法国女郎交代了几句后,拿上一把香火和一个香炉便下楼了。
琉璃坐进了罗松的汽车里,王光祖的车紧紧跟在其后。一路上,罗松在一家花店前停下,买了一束绚丽夺目的鲜花,接着又继续前行。王光祖的车也随着他们走走停停,这场景恰似一场扣人心弦的“猫鼠游戏”。
罗松一边开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离开金三角之后,就在巴黎悠然自得地‘躺平’,白芳的情况我是一概不知,也没心思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琉璃说道,
“白芳在色拉那过得简直是人间地狱,遭受了令人发指的折磨,被军方卖到曼谷的妓院,一个多月后又被转卖,途经莫斯科偷渡到英国曼彻斯特,只能靠出卖身体来苟延残喘。”
“那又能怎样?”罗松毫不在意地问道,那副神态仿佛在说“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琉璃说道:
“你必须为这事儿负责。”
“啥责任?”罗松反问道,
“是法律责任还是道德责任?”
琉璃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得把骗白芳的钱财一分不少地退还,还要对她身体和精神上所遭受的摧残做出足额的赔偿,这责任你休想逃避,别妄想‘甩锅’!”
“我可不这么认为。”罗松撇撇嘴说道,
“要是说我犯罪,那也是在金三角犯的罪,你大可以到当地去报警、起诉,你去找坤沙得了,他可是那个地方的老大。要说道义上的责任,真正该负责的是白芳自己,一个吃顿饭就随便跟人上床的女人,你不成全她还等啥?”
“请你说话放尊重些!”琉璃语气严厉地警告他。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罗松挑衅地反问道,那表情嚣张到了极点。
拉雪兹公墓坐落在巴黎的东城。但凡对“巴黎公社”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清楚,那道着名的巴黎公社墙就隐匿在公墓的深处。
巴黎公社失败后,公社的战士们全都在这道墙下英勇牺牲,这里见证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的悲壮落幕。往后,历届法国共产党的领袖都把墓地选在这道墙的旁边。
不仅如此,拉雪兹公墓还是个名人荟萃的地方。第二次世界大战犹太人死难纪念碑也矗立在这里。
汽车缓缓停在了公墓外的停车场里,罗松朝着公墓走去,琉璃紧紧跟随其后,宛如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讨债人。王光祖夫妇始终和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干扰他们谈话,又能确保琉璃的安全。
罗松找到了父母的墓碑,将手中的鲜花轻柔地放在了石阶上,点燃了香火,默默哀悼着。
琉璃环顾着公墓的四周,这里宁静而优美,一座座形态各异、鬼斧神工的雕像彰显着法国雕塑家登峰造极的艺术才华。
和龙腾国的墓地截然不同,这里浓郁的艺术氛围让人不再对死亡感到恐惧,只是心生一种幽幽的哀伤。
罗松说道:
“如今的形势你难道不清楚?十万龙腾币就想打通去欧洲的路,简直是异想天开!白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是自己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还是总统的千金?
人的生活要有自知之明,狼有狼的领地,羊有羊的圈子,羊要是硬往狼群里闯,那就是自寻死路。其实,白芳要是有点脑子,她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啥?”琉璃嘲讽地问道。
“是我帮她实现了出国的梦想,她也因此得到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罗松说着,不紧不慢地掏出烟,叼在嘴上点燃,深吸一口接着说:
“白芳那八万龙腾币是咋来的?是卖弄风情换来的。你跟我说说,白芳除了那一身狐媚劲儿之外还有啥?她还能干啥?
对她来讲,给洋人脱跟给龙腾国人脱没啥区别,但是脱给洋人就能挣更多的钱。”
“你真无耻之尤!”愤怒到极点的琉璃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抬手朝着罗松的脸狠狠扇了过去,完全将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这一刻她就是“暴走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