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竹书的嘴唇,颤抖地蠕动着,微弱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车……车迟……辛丑、庚子……小……小寒…
…辰……”
杨竹书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一句话,他的头,沉下去了更多,并微微向前方一歪,整个嘴都完全没入了血泊中……
“阴阳,他说什么?”何雉略喘息疲惫的声音,进入耳中。
我伸手探了探杨竹书的鼻息。
他已经断气了。
我又沉默了更久,才说道:“车迟的八字。”
说完这句话,我站起身来,将杨竹书的尸身往后拉拽了一下,没有让他继续被那活青尸踩着。
不,现在已经不是活青尸了。
遁空的符,何雉的板斧,已经将他镇住,符正在焚烧他的尸身,他已经不再是煞。
我将杨竹书拽出来几米外,没有让他被烧毁。
何雉和遁空跟在我身旁。
何雉面露不安和茫然之色,喃喃道:“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车迟的生辰八字,他们不是师兄弟么?车迟还帮他杀你,他……想要你杀车迟?!”
“车迟逃了。”我又一次开口。
我再看杨竹书的脸,他现在完全是一副死人相,身上还开始散发出来一股死气。
“杨竹书的心胸,太狭隘,看似能完全看开,当年和我们说,也是那般,可实则不然。”
低头思索了半晌,回想当日车迟和我说的那些话。
我才回想起来细节。
当初车迟是和我说过,杨竹书只留下来了四指,便跟着一个老先生离开,去学阴阳术。
只是我遭遇的事情太多,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太多细节。
尤其是这件事情,印象还不足够深。
只是,此时对车迟来说,也是可笑。
他记了杨竹书这个师弟几十年,都想将他找回来。
也为了杨竹书受了重创。
如今受伤严重,他无力回天之下逃走,却被杨竹书直接出卖了生辰八字。
很显然,杨竹书杀不了我了,他不想要车迟独善其身。
他心胸之狭隘,不只是放不下两个本身为恶的儿子之仇恨,更放不下车迟最后逃走……
思绪至此,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同车迟,本没有深仇大恨,拿了他的尺法,被他算计动手一遭,就算抹过。”
“如果他之后找我,便是新的仇怨,想来他此番之后,不会敢来了。”
说话之间,我也看向了何雉。
何雉点点头,说道:“那的确没必要被杨竹书借刀杀人。”
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车迟,并非伤天害理之辈,我更没有缘由和他动手。
“雉儿,你去处理一下那女人身上的伤,然后放走她,遁空,你跟着娘亲一起去。”我又开口道。
何雉点点头,说了个好字。
遁空紧随其后,两人朝着远处走去。
我又看了杨竹书的尸身一会儿,朝着院内走去。
进了院子,浓烟就在眼前。
整个一指居,火燃烧到了最凶猛的时候。
房顶都是冲天的火焰!
我并没有去搜刮杨竹书的身上。
他必定带着一指相术,还有十观相法。
在同杨竹书的打斗中,已经能肯定,十观相法是管仙桃十观相术的残本,不知道其深浅程度。
可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我和杨竹书仇怨深厚,若是我再收了他的阴阳术,在命数上未免有太多负面的影响。
一直走到堂屋之前,我用力一甩杨竹书的尸身,他的尸体,直接就被扔进了堂屋。
砰的一声,尸身落地,刚好撞击到一个正在燃烧的桌子,那桌子坍塌下来,直接将杨竹书的尸身压住……
火,更汹涌了。
我在原地站了半晌,一直到忍受不住这浓烟,这才走出院子。
那活青尸,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
地上有很多白色的灰烬,他尸身只剩下来小半,还在被焚烧。
杨竹书恐怕至死都不会想到,最后要了他那口气的,是这活青尸。
从活青尸最后那句话,还有他对付我们来看。
恐怕,杨竹书能将他放在这里,是因为知道,他生前是鬼婆子。
更知道,他和地相堪舆前代有恩怨?!
所以,这是借刀杀人!
杨竹书必定告知了他,我们的本事并不大,他才会配合。
否则,即便是杨竹书加上车迟,都很难对付这活青尸。
可事实上,活青尸直接栽在了我们一家三口手中。
他才会说杨竹书骗他!
我觉得我这一番推演完全符合逻辑。
重重的吐了口浊气,我伸手摸了摸额头印堂。
我力气不大,只是确认印堂的伤势。
那里果真有一些细小的伤痕,就像是骨头上的裂纹。
这一时半会儿,就好不了了,只能够小心谨慎,避免血光之灾。
与此同时,我朝着何雉和遁空那边走去。
稍微靠近了一些,我才发现,那女人身上的衣服被何雉褪去不少,能看到肩膀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