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昙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了下去。
四人撞上后,当场胡光老娘就气得昏死了过去,胡光也恨不得要杀了赵昙!
还是秀芹是个清醒人,她说是胡光身体有问题,要不上孩子。
她也是不想胡家断了后……
要是胡光受不了,那就休了她,她跟着赵昙去过日子。
如果胡光能接受,以后孩子生下来,就当是胡家的种养。
若以后胡光能让她怀孕,那再好不过,如果不能,那总好过无人养老送终……
最后胡光始终还是接受了。
只不过,他和赵昙几乎不再碰面。
赵昙并不知道胡光是怎么劝服了她老娘的,总归那段时间,除了晚上能听到他老娘骂一些骚浪蹄子的脏话,倒也相安无事。
一直到秀芹难产,闹出来鬼祟的事情,赵昙也再没进过胡家的门。
再之后,便是他看到秀芹在院内唱戏,以及四天前,他忍不住又爬墙,刚好瞧见赵昙一把推翻了他老娘,他老娘一命呜呼……
这个中细节赵昙没有说清楚,可他的确没有撒谎。
我通过面相上的方式,很仔细地审视了他,不会出错。
我神色复杂,场间所有的镇民还是难以接受,不愿意相信赵昙说的是真的。
再之后我让赵昙取了两个名字,分别是一男一女,也再一次告知他,要让他供奉一年阴胎。
赵昙畏惧地问我,那一年之后呢?镇上要怎么处置他?
我沉默了片刻,其实如今这情况,就不能让赵昙被处置了。
因为他没有害人,既没有伤胡光老娘,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借种这事儿是秀芹提起,即便是有问题,那也是他们之间的道德问题。
若是他被伤了性命,也和我脱不了干系。
于是我和唐松说了,让他们不能动赵昙。
唐松半晌后,才勉强点了点头,镇民虽说没多言,但他们看赵昙的眼神明显再无友善,反倒是避而远之!
赵昙并没有什么喜色,只是神色怔怔。
我示意唐松又去搬来了一口棺材,让胡光入殓。
再之后,我和何雉一直等到了天黑,然后我才去赵昙家里接阴。
接阴的过程,反倒是顺利无比,秀芹产出来的是一个男婴,我按照规矩将其封入猫骨陶,又再和赵昙说了注意事项,就让他动手去入殓秀芹。
这一应事情操办下来,都快要天亮了。
并且唐松和我说了,以前蒋先生给唐镇点过一次葬山,唐镇人亡故,都葬于那山之中,这倒是省却了我一些麻烦。
离开了胡光和赵昙家,我同何雉回到了地相庐。
一夜劳累,我和何雉都疲惫不已。
朱刽还是跪在师尊的灵堂前面,灵堂上的香烛都又被更换了一次。
应该是我不在的时候,苟律来清理了灵堂。
老黄不在院内,大抵是出去吃草了。
老鸡则是在堂屋的房顶屋檐上站着,阳光映射下,它毛色更为鲜亮。
我示意何雉回房间睡觉。
她小心瞥了一眼朱刽,我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何雉这才自己进了房间。我走至灵堂侧边,停顿了片刻,沉声说道:“朱刽,你来了师尊知道,你有心师尊也知道,不必一直跪在这里,我给你安排一个客房住下。”
朱刽低头了半晌,他取下来了背后背着的那个宽长木盒,将其放置在了灵堂桌案的下方,刚好被蓝黑色的布遮挡起来,再接着,他起身走到了我身侧。
我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后,本来我还想去处理一下那两个头颅。
可身体的确太过疲惫,只能先回房间。
我躺下之后,几乎几秒钟就进入了睡梦中。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黑地,再等醒来的时候,竟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脑袋清醒了不少,我出了房间,才发现何雉早就醒了,她在堂屋中修补断掉的桌腿。
屋子里还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不少吃食。
何雉抬头看我,她轻声说让我过来吃点儿东西。
我先点点头,又扫了一眼院内,发现老黄回来了,而老鸡则是趴在了老黄的后背上。
它们两个都通了灵性,倒是相处得很融洽。
不过我没瞧见朱刽。
“朱刽没出来么?”我坐在另一张桌旁,问询道。
何雉小心地扶正了桌腿,一边修补,一边说道:“没出来,可能没醒吧。”
我点点头,很快就吃饱了肚子。
舒展了一下胳膊,活动了一下脖子筋骨,我同时做好了打算。
明天就去点好宅地,让二叔和纸人许忙活着修建的事宜,我则要潜心学习阴阳术,再同时帮朱刽续命。
思绪落定,我出了堂屋,走到了存放头颅的屋门前。
那两个黑布袋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我将两个布袋提起来,便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暗淡,我点燃了墙角烛台的蜡烛,视线总算清晰不少。
将布袋打开之后,取出来的赫然便是两颗人头。
其中一颗明显是个男人,他颈部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