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的脑袋就像是僵硬了一样。
何雉皱眉,她伸手要去拍孕妇的肩膀。
“不要动她,已经死了。”我低声说了句。
何雉脸色又是一变,她目光落在了孕妇的脸颊斑痕上,面色变化了数次。
“活尸?”何雉不安地呢喃。
我嗯了一声,道:“不过这其中有些古怪,她开始腐烂了,并没有化煞。”
扭头我便能瞧见屋外的棺材。
活尸有数种区别,最基本的活尸,死后一口执念横在胸口,死不咽气。
而仇恨让活尸化煞,白煞,黑煞,血煞,青尸煞。
苗光阳近乎是活尸血煞,我娘是活青尸煞,随着时间越久,那口气越难咽,其怨更深。
没有化煞的活尸,只能凭借怨气保证身体完整,可时间越长,也会逐渐腐烂。
最开始活尸不会知晓自己已经丧命,直到一点点看着身体溃烂,那种恐惧才会让它们清醒,最后成为破尸。
即便是简单的活尸,成了破尸的鬼祟后,也极难对付。
胡光老婆的问题,就在于没有化煞!
照着赵昙的话来说,胡光老婆害死了自己的婆婆,也就是胡光的母亲……
害人的死人,是必定化煞的!
胡光老婆没害人,那胡光的母亲又是因何而死?
我本以为被唐松找来,只是处理一件小事,却没想到其中却有如此深的蹊跷。
何雉同样面露思索,她小心地说道:“害人的另有其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让她接阴安息?减少麻烦?”
我摇头告诉何雉,恐怕没那么容易,接阴要生父取名供奉。
何雉立即就小声道:“胡光不就在外面吗,让他取名字……”
我打断何雉,告诉了她胡光的面相。
何雉面色愕然,再看胡光老婆,眉心蹙起。
她眼中的同情顿时都少了不少,反倒是一种说不出的神色,总归格外复杂。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走到了院内,何雉出来之后,我示意她顺带关上了屋门。
我朝着院门走去,镇长唐松眼中格外期待。
胡光眼中也是紧张,他不安道:“小李先生,我老婆,没事儿吧?”
“最近她总说不舒服,白天总是昏睡……”
“稳婆没办法把死胎取出来,您肯定有办法……”胡光眼中祈求更多。
我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胡光愣住了,他茫然道:“李先生……您也帮不……”
我摇了摇头,纵使难以开口,还是如实告诉了胡光,他老婆已然死了多时。
胡光浑身一僵,他呆呆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唐松也是愕然惊疑的表情。
我正要解释,结果胡光却猛地一把抬手,狠狠抓住我的脖子衣服!
砰的一下,将我推到了旁边的院墙上!
他眼珠子瞪地溜圆,声音都嘶哑了,骂道:“你放屁!”唐松眉头一皱,低声训斥:“胡光,不得对小李先生无礼!”
“什么小李先生,他不学无术!神棍,骗子!”胡光额头上青筋鼓起,他急得眼睛都充血了。
“我老婆好端端的,能喘气,能说话,就是她命不好,娃子没生下来,留在肚子里折磨人。”
“现在她人眼看着快不行了,他救不了人便救不了人,还说我老婆死了?!”胡光越来越激动,他压着我肩膀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何雉抬手就要去抓胡光的胳膊。
我给了何雉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动胡光。
唐松同样面露不安之色,他看看我又看看胡光,迟疑道:“小李先生,你看,是不是弄错了?会不会是胡家媳妇肚子里的那个死胎,闹出来了什么幺蛾子?”
我也并没有理会唐松,依旧深深地看着胡光,才说道:“我理解你的痛苦绝望,你老婆难产出事,你母亲丧命,家中应该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吧?”
“我本事远远比不上师尊,可我也绝非不学无术之辈,否则师尊不会收我。”
“除却了先生的本事,我还是个接阴婆,处理的便是丧命孕妇,以及死在腹中的阴胎。”
“你年纪尚轻,还有机会处理一应事物之后重新开始。”
“可若是你真的想不通,执迷不悟,恐怕你胡家便要绝后。”
“阴鸷宫干瘪,代表你老婆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至少现在看来,你绝子女缘。”
“你母亲虽说有人说是被你老婆骂死,但实则,她死因还有蹊跷。”我越说,胡光的眼珠瞪得越大,他神色越发的激动。
下一刻他却忽然蔫儿了。
他垂头下来,松开了手,低声说了个滚字。
并且他的语气中还透着十足的厌恶。
“走,何雉。”我深吸了一口气,也示意唐松跟我离开。
我们出院子之后,胡光啪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院门。
院内还传出胡光难听的声音:“求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落井下石,我娘承受不住打击,吊死了,我老婆命在旦夕,你却如此冷漠,还说那些人的风凉话,你还当什么先生。”
“蒋先生怎么会收了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