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牛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我眼皮微跳着走出屋子,到院内和柳天牛碰面。
还没有等我开口问,柳天牛就说,他去了霍家找那许昌林,不过人已经从霍家离开。
霍坤民倒是听了他的要求,去寻许昌林,只是并没有将许昌林带回来,反倒是让人逃离了九河县。
柳天牛这番话,便让我心头唏嘘。
叹了口气,我说我会将这个消息告诉许叔。
柳天牛一甩袖子,说道:“此子不除,必酿成大患。”
这便让我面色更复杂,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开口,
二叔出来之后,神色也阴沉了不少,他催促我先去找好葬山,这件事,等会儿他会去医院看纸人许的时候讲。
柳天牛询问了我一句,寻葬山,是要给我爹安葬?
我点头,并告诉了柳天牛我的打算,说清楚了安葬我爹之后,我就要去三省之地的红河寻蒋盘,将师尊的死讯告知他。
柳天牛沉凝片刻,嗯了一声,说我做的不错,只不过这一路,他就不能再和我同行了,羌族之中事物众多,还有邱天元在外为恶的事儿,不晓得族中怎么处理,他必须要赶回去看看。
停顿片刻后,他又告诉我,下一次再见我时他会带上柳化烟,让我替柳化烟摸骨相面,看看命数能否更改。
关于柳天牛的回答,我早有预料,点头表示明白。
柳天牛又叮嘱我,说如果再见到许昌林,必定不能心慈手软。
语罢,他便回屋收拾自己的行礼。
我又叮嘱了一遍何雉,让她和我二叔尽快弄好灵堂,便离开了院子。
此时初阳刚刚升起,照射在脸上,熨烫的格外舒服。
我独自架着马车,先去了码头寻到黄七。
明显,黄七是在等我,我过去的时候,他就蹲在一个石柱子旁边,也没去招揽活计。
谢满仓倒是人不在。
黄七见到我的时候,就兴奋的朝我跑过来。
到了近前,他搓了搓手,眼中透着几分紧张,不自然地瞟着马车上的血。
我也没多做解释,只是让黄七带我出城,去城外山头最多的地方,我要寻山。
黄七对九河县外围也格外了解,我们绕着城外,足足走了一整天的时间,我总算找到一座满意的山头。
而这座山不仅仅有山前明堂,两侧更有朝案,虽说山形不大,但是却适合用一种特殊的缩杖之法。
古语有言:凡缩杖之法,来脉缓而短,其气奔在顶百会之间,必发小口,如鸡心状,以其融结上聚,宜缩人脑头,凿开天庭放棺!
凡是缩杖之法,下葬后人财大旺,发福悠久!
这座山用来葬我爹,于后人的庇护,便是旺人丁家财。
只要后人不为恶,没有命数上的缺失,必定一生平安!
我记下来了这个山头的位置,同样也在山脚给罗阴婆找到了合适的穴眼,这才同黄七一起赶回九河县。
再回到丧葬街,纸扎铺的时候,柳天牛早已不见踪影。
何雉和我二叔已经准备好了灵堂,还有一些汉子杵着竹杠在旁边等,分明是抬棺的人手。
何雉告诉我,柳天牛已经离开。
我点头后,便示意开始操办丧事。
虽说二叔劝我,让我休息一夜,等明天再操办。但我却等不了,我爹早入化吉的穴眼,才能够赶紧消除掉怨气阴气,也不会那么痛苦。
我硬撑着疲惫的身体,将白丧的事物一应操办完成。
再接着,便是抬棺出殡!
送棺出城,入山,分别葬了我爹和罗阴婆,又焚香跪拜。
彻底让他们入土为安之后,又是一夜过去。
再一次回到纸扎铺之后,我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暂时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儿,我心底也落下一块巨石。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黑地,再等我醒来之后,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何雉在院里头收拾打理,老鸡在槐树枝头立着,它只是抓着一根树枝,倒也是平稳。
一眼我没瞧见二叔,问了何雉一声,她才小声说二叔问她要了一大笔钱,说是去接纸人许出医院,回来养伤,不过人都去了多半天了,还没回来。
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心头略有诧异,因为接人回来,能用什么钱?
当然,二叔拿钱,我自然不会有别的意思。
何雉去厨房给我捯饬了吃食,我们等到临天黑的时候,二叔才堪堪回来。
他果然带回来了纸人许。
纸人许虽然还必须卧床,但气色好了不少。
我主动和二叔讲了,我们再休息一夜,就要离开九河县。
二叔只是点点头,让我出去归出去,但不管外面怎么样,都不要忘了我李阴阳,是刘水鬼的儿子,是他刘鬼手的侄子!
我听得清楚,二叔始终对我要离开,心中有几分芥蒂。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我便只能选择不接话。
又在纸扎铺休息了一夜,次日一大早,我就带着何雉离开了丧葬街。
当然,我没有忘记带着老鸡。
这一次没有让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