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神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蒋一泓说过,我不回九河县,是不会出事的,
一旦我回到九河县,那吴显长就会开始有动作,我二叔的安危,也就不能保障了!
同样,我也思虑一件事情。
算上当时徐白皮被带走的时间,差不多也有月余。
那养黄仙的老太太,早就会到九河县。
他们两人,是否已经被柳天牛拿下?!
此刻,正值傍晚,但却没有夕阳,天边只有阴恻恻的乌云,整个九河县透着的氛围都是逼仄的。
约莫六点多钟的时候,也就是酉时,我们进了丧葬街,到了纸扎店的门前。
这会儿纸扎店还没开门,紧闭着的屋门,门口立着两个纸扎人。
那两个纸扎人的材质粗糙,皮肤泛黄中透着白意,分明便是化了白煞的人皮制作的纸扎!
马车停下,我下车之后,让何雉留在车上等着,便匆匆上前去扣门。
心头的踌躇和紧张更多,不免让我呼吸略有急促,心跳也在不停的加速。
“咚咚”的声响后,约莫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门后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再接着,门开了一条缝隙。
从门缝后头露出来的,是半张生着狐狸眼的狭长脸颊。
那苍白的皮肤分明是长久未见天日。
看到这熟悉的面容,我身体微微一颤,心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怅然复杂。
这就好似我真的离开了太久一般。
“许叔。”我的语气,都略透着些许哽咽了。
那一瞬间,纸人许也是愣住了。
他狭长的眼睛,陡然间睁得极大,瞳孔更是紧缩了一下。
他也是满脸的愕然,显然是没想到,敲门的会是我!
“阴阳?!”纸人许的声音微颤,脸上的愕然顿时也化作了惊喜之色。
门直接就被完全推开,纸人许更是神情激动。
他抓住我的手肘,连连点头。
“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瘦了点儿,黑了点儿,看来没少吃苦头。”
纸人许抓着我手腕的手,力道并不小,他眼中还有几分精芒。
“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有所不同,眼神带了一丝杀气,不再是那个愣头青了,很好,很好。”
紧跟着,纸人许又瞟了一眼后方。
“这妮子也安然无恙的跟你一起回来了,柳化烟呢?!”明显,说这后半句话的时候,纸人许的神色都透着惊疑不定了。
“许叔,说来话长,我要先见柳道长,然后我们得商议,立即回李家村的事儿!”我语速极快地说道。
纸人许嗯了一声,慎重点点头,他告诉我柳天牛就在院内休息,他等会儿也立刻去一趟霍家,把许昌林喊回来。
听到霍家这两个字,我心头也是微震。
看来,霍家是没出事儿了,许昌林将霍家护住了?“许叔,你先搭把手,我们抬一样东西进院子。”我立即又请纸人许帮忙。
我,何雉,再加上纸人许三人,抬那木箱就稍微好了一些。
纸人许倒是眼中疑惑,问我们这东西是什么?沉的过分了。
我告诉了纸人许是黄金。
当时纸人许身体都僵了一下,紧跟着,我甚至觉得木箱好像都轻了很多。
很快我才反应过来,是纸人许用的劲儿更大!他都快直接将木箱抱起来了。
不多时,我们便进了院落中。
一眼,我就瞧见了在院中央打坐的柳天牛,他双目紧闭,坐在一张蒲团上,横在双膝上头的,则是一柄拂尘。
他头顶的高冠,稳稳当当的竖着,更显得柳天牛一丝不苟!
甚至于在外时间长了,这一次见柳天牛,我觉得光从外表上看,他都是正气凛然。
“咯咯”的一声啼鸣,紧跟着又是翅膀拍打的扑腾声响,罗阴婆养的那老鸡,从旁侧的老槐树上振翅而下,直接落到了我背上的大黑木箱上。
它喙子在我脑袋上蹭了几下,那咯咯啼鸣声显得更为兴奋。
我也觉得格外的亲切,好似整个人的心都落定了不少。
纸人许一直领着我们,将那木箱放进了堂屋之后,他才放心了不少。
他怔怔地看着箱子,叹了口气:“阴阳,你这是上哪儿赚回来这么多大黄鱼,这数目,要比许叔这辈子干的都多了,教你二叔看见,恐怕他天天都得泡在温柔乡,不会再去捞尸。”我苦笑一声,和纸人许说了,这一箱子钱,算是不义之财,是不能花的,我们的确也赚了不少。
这会儿,何雉才取下来了背上的包裹,放置在堂屋的桌上,她俏脸也松缓不少。
明显,这段时间她背着这些珠宝和大黄鱼儿,没有轻松到哪儿去。
纸人许又看了一眼那些包裹,他已经不再开口说话了。
“牛尾鞭,怎么缠在你身上?化烟人呢?”院内传来了柳天牛略有低沉的问询。
我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进院内。
我先是从腰间将这牛尾鞭取下来,恭敬地递给了柳天牛,接着我才低声说道:“二十多天前,我完成师尊交代的最后一个历练,遇到了一户作恶多端的人家,有一位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