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长,你且放心,一指先生的所在之处,我们肯定能问出来。”
周传世语罢,立即就吩咐了人手。
转眼间,昏迷的杨长洲被带进了周家,那白布草席被打开之后,其中包裹着的果真是杨易的尸身,也被收进周家之中。
一应事情交代完了之后,柳化烟才看向我,低声说了句我们继续上路。
其实在柳化烟交代之后,我一直就在低头思索。
我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破局办法。
最好的法子,竟然就是柳化烟这样,要找到一指先生,从源头和隐患处解决问题……
可那一指先生,是真正的阴阳先生……
她年轻尚轻,道法不可能太深,我也只是个阴术先生,就算是加上何雉,我们恐怕都不够一指先生看的。
找到他,又能怎么样?!
讲道理的可能性太低了,杨易已经死了,杨长洲还对我们如此敌视,也在柳化烟手中落败……
这条唯一的路,看上去也是一条死路,更有可能是我们自己送上门去……
这思绪间,周传世和周川林也在询问我,是否上路?
我先同他们讲了,赶路去悬河,不能耽误葬尸。
周川林下了令,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有数辆不小的马车到了周家近前。
棺材被放了上去,众人分别上了马车。
周川林和周传世也很有眼力见儿,没有跟着我和柳化烟,而是单独给我们安排了一辆。
紧跟着便是出城。
马车平稳,倒是没多大颠簸。
车厢并不狭小,可是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逼仄。
因为柳化烟的状态很差,她往日以来的平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淡淡的哀伤。
这种哀伤又和当初何雉的绝望悲伤不同,就像是柳化烟心中的思绪太多,无法排解一般。
平日里,柳化烟从未表现过这种状态。
这也可以见得,刚才杨长洲说的,应该是大部分准的,否则绝不会影响到柳化烟的情绪。
只是杨长洲最后拿出来的符布,肯定也是害人的。
我尽量让语气缓和下来,低声劝说柳化烟道:“师尊教过我,无论是阴术先生也好,阳术先生也罢,甚至是阴阳先生,都绝不可用自己的本事害人,否则必定遭天谴,杨长洲分明在害人,他说的话,不可信。”
“柳姑娘,命数天定,不由人言,他只是个小小的阳算先生而已,杨易都学艺不精,他也不会有多大本事。”
“你不要太介怀,等见到我师尊,我帮你求一卦?”
柳化烟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中的那些哀伤竟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又是那股子恬静柔和。
“李先生不用担心我,我的确命中有一些问题,先师同我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是我必将遭受的磨砺,我跟着师父一同外出,也的确是如此。”
“只是羌族先师,不会阳算,只通阴术,他也和师父讲过,若是可能,届时会求蒋先生帮我算一卦。”
柳化烟说完之后,轻轻吁了口气,她脸上的其余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
我却清楚,这不是说情绪真的平静,而是说,她将这些事情全部又压在了心底。
一时间,我不知道再说什么。
不过柳化烟能平静下来,反倒是一件好事儿。稍微停顿片刻,我便又说了对一指先生这件事情的担忧。
我觉得我们做的方式,差不多是没留后路,也可能是自投罗网。
我们恐怕对付不了一指先生,他也不太可能和我们讲道理。
这番话说完,我面色也郑重了不少。
柳化烟轻声道:“阴阳先生,我们的确很难对付,候钱书侯先生,是阴阳先生,从你的表现和分析,再从侯先生的表现上都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太厉害的那种,而我们依旧对付不了他。”
“况且这一指先生应该成名已久,交出来的徒弟,也各有手段。说实在的,我只是在身手上强过了杨长洲,我甚至不敢让他碰到我。”
柳化烟这番话,更让我心绪繁乱。
我不自然地说道:“那这样,我们还要直接去找一指先生?”
柳化烟点点头,继续道:“没有别的办法,这件事儿,必须要处理的,难道不管周家吗?”
我固然也沉默下来。
柳化烟忽而取出来了一样东西,那是一面令牌。
巴掌大的圆形铜牌上,刻着一个柳字,边缘的位置,更是一些繁杂的符文。
“这是?”我惊诧地开口问询。
“柳氏道场的茔元令,当年追随羌族先道的柳家大长老所打造,此物为柳家道士集结天下行正义之事同道的信物。”
“若是柳家道士在外,遇到无法对付的奸邪之辈,出此令,但凡有任何道士助柳家一臂之力,可进柳家,跪拜道像,学走柳家半道符文。”
柳化烟解释的很清晰,她继续道:“若是能和一指先生说清道理,让他收手,严厉管教自己的弟子最好,若是说不清,我便请出此令。”
“柳家道术,为道门正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