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
天明气朗,万里无云。
微风徐徐,日光融融。
正是好天气。
长街上车水马龙,依旧热闹。
“卖菜咧,新鲜的大白菜!”
“大姐小妹都来瞧瞧喽,上好的胭脂水粉!”
“卖布!蝶衣轩的好布!”
摆摊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此起彼伏。
平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李元出了门,准备买些菜肉。
难得清闲,便一边走一边逛,欣赏着繁华的古代街景。
“路过的大爷,可怜可怜我吧!”
“给口吃的吧!”
“我三天没吃饭了!”
有热闹,便有凄凉。
路边时不时冒出几个干干瘦瘦的叫花子,追着人乞讨。
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世道艰难,百姓食不果腹。
乞丐也越来越多。
一条街走过去总能碰上七八个,并不稀奇。
可其中有个女叫花子,格外引人注意。
那叫花穿着一身破袄,面色苍白,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旁,手中端着个破碗,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有路人投个一两文钱。
悲惨的是,她没有左臂,右腿也少了一截,自膝盖以下被砍断,只剩下半截大腿,孤零零晃荡着。
衣服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李元听说,有的叫花为了讨钱,便以自残身躯来引人同情。
可这女叫花未免自残得太狠了!
一条胳膊一条腿!
就为了讨上几文钱?
不至于!不至于!
李元驻足细观,忽然发现女叫花身上有一道黑气。
隐隐约约,十分微弱。
别人或许察觉不出,可李元修行武道,满身阳烈,对邪气煞气尤其敏感。
绝不会错!
这女叫花不简单!
于是,李元坐在路边一个茶棚中,点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女叫花的动向。
“老板,可认识那女叫花子?”
喝了口茶,李元向茶摊老板打听。
老板抬头看了眼,呵呵一笑,“客官问的是‘疯娘’吧,认识,这片的人都认识她。”
“她常在这附近乞讨,是个苦命的可怜人!”
说着,老板叹口气,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
“她本名‘芸儿’,是外镇一个乡绅的女儿,家世不错,偏偏看中了咱县城的一个穷书生,瞒着家里与其结为连理,还生下一个孩子。”
“后来,书生进京赶考,中了功名,却背信弃义,一纸休书将她和孩子赶出家门,与京城一位富家小姐结好,逍遥快活去了。”
“经此打击,芸儿变得疯疯傻傻,神志不清,所以大家伙都唤她‘疯娘’。”
“丈夫休了她,娘家人不认她,疯娘只好靠乞讨为生,养活自己和孩子,这不,已经五年了!”
讲完,老板又叹了口气,直呼“可怜”。
李元若有所思,“那她的手脚,为何被砍断呢?”
这事透着极大的古怪。
还有那一道邪气,绝不一般。
老板摇摇头,“那便不知了!”
“说来也怪,疯娘这几天是不对劲。”
“昨日少了条胳膊,今天少了条腿脚。”
“唉,她无亲无故的,又疯疯傻傻,哪怕死了也没人在意,谁会去管呢!”
话难听,却不无道理。
一个疯叫花子,没人在乎。
哪怕死在大街上,顶多挖个坑埋了。
李元点点头,不再多言。
一边饮茶,一边盯着疯娘。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疯娘一直坐在路边乞讨,或许因为太悲惨,收获还不小。
半天讨了满满一碗的铜钱,至少有五六十文。
眼看天色将黑,她终于颤颤巍巍起身,拄着一根棍子当做拐杖,一瘸一拐走到一个卖包子的小铺前,用讨来的钱买了三个包子,放在怀中。
而后走进了旁边的小巷。
疯娘走得步履维艰,用右手拄着木棍,左腿一蹦一跳,每走一下便疼得龇牙咧嘴,半天走不了多远,比爬还慢。
李元悄悄跟在后面,百无聊赖地跟了一个时辰。
终于,疯娘在一户院子前停下。
哗啦啦!
掏出钥匙,熟练打开院门上的锁链,推门而入。
院子又小又简陋,门是木板钉排的栅栏,长短不齐,墙是土坯垒起来的土墙,还没一人高,房屋仅有两间,破破旧旧,墙壁满是肉眼可见的裂缝。
被雨水冲刷久了,屋顶瓦片掉落不少,参差不齐。
这房子,寒酸得不像话。
见疯娘进了屋,李元一跃而起,仗着轻身功夫跃过土墙,悄无声息落在院中,随后蹑手蹑脚来到窗前,扒开窗户缝往里瞧。
屋子里更简陋。
墙壁污黑,蛛网罗布,房梁破裂,地面全是泥疙瘩。
除了一张桌,两个凳子,什么家具都没。
此时,疯娘正坐在凳子上,吃着刚买的包子,一口接一口,狼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