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掺了枯冥散的茶,正缓缓送到太子唇边。
突然,门扉轰然洞开,淮安世子如疾风般闯入,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急忙出言制止:“太子殿下,且慢!”
太子闻言,动作一滞,转头望向这不速之客,眉宇间凝聚起疑惑。
姜屿棠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手中的茶杯几乎要握不住。
淮安世子几步跨至二人之间,目光深邃地望向她,一字一顿道:“太子殿下,此女子,并非普通之人!”
太子眉头微蹙,略作迟疑道:“淮安,你此言何意?”
淮安沉声回应:“太子殿下,据在盛国的士兵来报,此女子中了枯冥散,此番出现在殷国,恐怕是另有所图。”
她暗自庆幸,好在没有发现她下毒之事,否则定然必死无疑。
太子不动声色,语气中带着冷淡,“枯冥散解药,只有殷国皇室才有,你当真是为了得到解药,设计接近本殿下?”
她身子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
紧咬下唇,目光坚定地与太子对视,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殿下所言非虚,我确是为解药而来。但请殿下明鉴,我并非有心算计,只是不愿做枯冥散下的亡魂。”
说完,她缓缓松开紧握茶杯的手,茶杯坠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响起。
她强撑着站立,目光不时掠过窗外,夜色如墨,月隐星稀,静谧中透着一股不祥。
她不时地看向门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蔓延至全身,让她的恐惧如野草般疯长。
凌王为何没有出现?不是约定好摔杯为号,一定会来救她的吗?
淮安世子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举动,看到她频繁投向窗外的目光,冷硬地开口:“你等的人,他不会来了。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兄长此刻恐怕正忙着躲避追捕,自身尚且难保。”
姜屿棠闻言,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身形一晃,几乎要跌倒在地。
她猛地回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绝望交织的光芒,那光芒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异常刺眼。
她颤抖着双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淮安世子,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一丝欺骗的痕迹,却只看到了冰冷的现实。
果然人不会一直好运,能重活一次已是极其幸运,又怎能期盼自己会万事顺遂!
太子闻言,面色一沉,手一挥,侍卫们迅速围拢,刀剑出鞘,寒光闪烁,将她团团围住。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一名侍卫上前,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臂,她试图挣扎,却只是徒劳。
太子目光冷峻,冰冷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怒意,“带走,严加审问,查清她是不是盛国的奸细。”
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但很快被坚定所取代:“殿下,我确实来自盛国,但我并非奸细。我来殷国,只为求得解药,以保性命。”
夜色愈深,乌云遮蔽了仅有的星光,风似乎也染上了寒意,穿梭在檐角间,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凌王穿梭于错综复杂的巷弄之中,每一次落脚都似与死神的擦肩而过。
身后,追兵的叫嚣与马蹄声交织成一片,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越来越近,令人窒息。
突然,一道寒光划破夜空,直逼他背心而来。
他身形未停,脚下轻点,借力使力,轻易避过那致命一击。
落地瞬间,他反手一掌,内力澎湃,震得周遭空气嗡鸣,那偷袭的士兵被震得踉跄几步,口吐鲜血。
四周士兵见状,纷纷围拢,剑光如织,企图将他困于这钢铁牢笼之中。
凌王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身形暴起,如同狂风中的骤雨,拳风腿影交织成网,每一击都携带着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
剑光在他周身闪烁,却无一能近身,反被他的内力震得纷纷脱手,散落一地。
一番打斗后,他终究是寡不敌众,一记重剑斜劈,他侧身避让,却未能完全躲开,剑锋划过肩头,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鲜血瞬间浸透衣襟。
他借势一转,反手握住身旁掉落的断剑,手腕一抖,剑尖如龙吟般划破夜空,直刺那将领心脉。
然而,这一击也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身形踉跄,胸膛剧烈起伏,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夜色如墨,巷弄间厮杀声渐渐被马蹄声盖过,一阵急促而有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转瞬间,一队铁骑如同黑色洪流,势不可当地冲进巷口,为首一人,银甲耀眼,正是寒暮。
寒暮寒手持长枪,枪尖寒芒毕露,所过之处,敌军如割麦般倒下,鲜血染红了石板路,却无人能阻其锋芒。
他策马疾驰,长枪一挥,瞬间劈开数名敌军,直冲至凌王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