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这是青衣第三次向宫中方向张望,且一次比一切神色急躁。
“以往你在我这里,从来不会如此分神。”大国师闭着眼,仿佛看到了身后青衣如今的状态,缓声说道。
“主人……是属下分心了。”
青衣压下心头的不宁,低着头应了一声,但眉宇间的刻痕却未曾消失。
他总觉得今天格外的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在做出预警,让他格外的难以平静下来,却又不知道究竟出于什么原因。
于是也就更加坐立难安,就连在大国师身边,都难以平静下来。
他隐隐能察觉到,是宫中即将要发生什么。
青衣忍了又忍,以往的他不会和大国师说任何多余的话来打搅他,但今日不知为何,他总克制不住,终于还是倾诉似的说:“属下,总觉得心神不宁。”
“我知道。”大国师依旧闭着眼,对来自身后的不安情绪感知地一清二楚,淡淡道:“今日无事,安心便是。”
他语气依然平静如水,但大约是为了安抚青衣,最后又温声补上一句,“你做的很好,不必忧心。”
往常视大国师为圭臬的青衣却罕见的没有安心下来,而是依旧焦躁。
甚至因为大国师对他的信任,让青衣更觉得忧心忡忡。
他犹豫许久,更加频繁地看向皇宫的方向,终于还是坐不住,请求道:“属下心中难安,不知主人能否允许属下……进宫看看。”
大国师并未犹豫,对他的请求不置可否,仍然未曾睁开眼点了点头,“可。”
于是,生平第一次,青衣主动从大国师身边离开,一个人心慌意乱的赶往皇宫方向。
索性宫中与大国师府相邻,他不过转瞬便来到了皇宫外围,在见到漫长的宫道后总算松了口气。
他面色凝重的加快脚步,神色匆匆的赶往不安的来源。
却在刚进宫不久,经过冷宫附近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不知名的女子,在夜色中女鬼一般从冷宫中晃了出来。
青衣见其脸生,不过冷淡的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无论是对其本身的存在,还是对她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都一概不感兴趣。
他将女人忽略了个彻底,就连脚步也不曾停下,迎面与女人擦身而过,脚步匆匆之下,只看到女人在夜色下格外冷透的脖颈皮肤。
一股异香忽然出现在鼻尖,让青衣疑惑的停顿一息。
他似乎是被香气叫停了脚步一般,神色无端的露出些迷惘,下一瞬,原本被他忽略的女人,那张脸忽然变得亲切了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女人的脸他分明看不清,但那种印在内心深处的亲近之意,清晰的告诉青衣,他对这个女人全心全意的信任。
亲切……这是他仅对大国师才会有的感情。
下一瞬,女人动了起来,头顶出现一条长长的白绫。
那女人的一双手同样冷白无瑕,如玉如翡,握在白绫上居然比之更加细腻,那白绫就如同一缕皎洁的月光般,穿在女人脖颈之下。
不要!
有个声音在青衣脑中盘旋。
他仿佛旁观了一场令人晕眩的梦,但身体却下意识地自己动了起来,朝着女人的方向而去,试图将其救下。
不要死!
他的脚步甚至比刚才入宫时,爆发出了更大的爆发力,急速朝着女人的方向靠近。
但下一瞬,就在他靠近女人的一瞬间,他的脚下忽然灵光一闪,身体被阵法困住,动弹不得。
而方才让他感到亲切的上吊女人,如今面容再次如水一般化开,变得清晰起来,最后成了完全不同的一张脸。
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
中计了!
他怒火中烧,恼怒于自己居然不知何时便陷入了幻觉中,不止将面前的女人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甚至想象了一场女人的死亡,最后还试图救下她。
青衣迷惑极了。
那女人究竟是谁,自己分明不记得她的脸,但为何会感到亲切。
他心中数道谜团交织在一起,整个人既恼怒,又困惑,站在原地再次陷入沉思之中,眉宇间十分茫然,面具般冷硬的脸上也难得显出些五花八门的色彩。
这一幕幕,被云筱意看在眼中。
她憎恨尉迟麟之,更憎恨大国师,既然已经知道了面前的青衣是大国师的忠仆,于是也一并痛恨着。
不但站在阵外冷眼旁观难以寸近的青衣不说。
甚至暗暗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脚步一阵踌躇,思索要不要干脆……杀了他!
杀了大国师的忠心手下,让他失去爪牙!
她缓缓抽出匕首,紧张地吞咽一次口水,浑身绷紧到几乎发麻,感知不到的存在,但还是目光死死盯着青衣的胸膛,脖颈,思索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