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酒思索片刻,将心中的猜想如实告诉了季廷砚。
末了,她期待的看着季廷砚:“怎么样,要不要答应他?”
从方才云辽的表现也能看出来,他称不上多么有信用的人,除了越先生,其余一切他都不在意。
这样的人,虽不能信任,但道不失为一个合适的合作人选。
仅仅是作为利益往来便可。
季廷砚也闻言也同样这样觉得,他目光落在云辽消失的方向,内心对这种毫无原则之人十分厌恶。
但的确,是一个能加以利用的对象,对他来说,对手阵营中有这样一个人,算得上一桩好事。
他不知可否,虞清酒见他似乎并不反对,于是又问道:
“那既然他现在还算老实,等结束后,要放了他吗?”
季廷砚将目光收了回来,语气平淡道:“等他伤好再说。”
至于究竟何时伤好,此人如今在自己手中,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虞清酒不曾听出他口中的深意,对云辽身上自作自受的伤也算不上在意,淡淡点了点头,不再关注。
他余光看到虞清酒毫不怀疑的模样,眼中划过一丝幽深的光,心情不错的笑了笑。
莫离老实站在身后,无奈的仰头望天,假装没看到自家王爷的小心机。
王爷肯定是见方才王妃与那术士交谈甚是轻松,二人又同为方士,定会有许多共通之处,乃至交谈也有许多话题。
王爷他就是看不惯,这才故意为难那名术士的!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敌人,莫离倒是不曾对云辽产生同情,若说此时当真有什么感慨,那也是感叹王妃对王爷的信任。
她竟然对王爷的话没有丝毫怀疑,这就轻飘飘盖过了,似乎已经格外信任自家王爷。
好事、好事……
莫离忽然乐了,连忙别过脸去,压住脸上的笑意。
当初六王爷的话还真没错,他们府上如今,说不定当真有机会迎来小世子……
就在莫离思绪渐远之时,虞清酒已经将话题拉回正题。
她回忆着方才云辽说起此阵法时脸上的得意,感叹他真是好大的口气。
“这阵法居然就叫困龙阵。”
虞清酒在舆图上比比划划,最后干脆又找了一张纸,继续在上面将阵法画了出来。
而无论怎么看,这座桥就是所谓困龙阵的核心,只要想要破阵,就无法绕过这座桥。
但毁桥,却是虞清酒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她反复推演,最后无法从舆图上找出破局之法,最后干脆拿出铜钱,想要再次卜算。
万一世事变迁,她多算几次,事情就有了转机呢。
季廷砚见她拿出铜钱,立马知道虞清酒想要做什么,皱着眉将她的手拉了回来,不赞同道:“既然已经有了破阵之法,那就不必再算,炸桥就是。”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然而虞清酒还有疑虑。
她眼中满是担忧,声音沉重道:“跨河大桥本就修建不易,若是用火药轻易炸了,不论是对两岸百姓的生活,还是接下来的重新修建,最终承担代价的还是百姓。”
“更何况。”
虞清酒看着季廷砚,凝重道:“如此劳民伤财的举动,若是被朝中言官知道了,保不齐又要怎么说你呢。”
子不语怪力乱神,言官可不管什么困龙阵。
他们只会弹劾季廷砚,认为他任性妄为,视百姓于无物。
季廷砚听了她的话,内心十分感动,但还是缓慢但坚定的摇摇头,将虞清酒手中的铜板拿了出来。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能继续占卜了。”
他就算对此了解不多,但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术士占卜本就是窥天之举,消耗的是自己的气运功德。
更何况困龙阵关乎国本,占卜起来所需要的消耗必定更多,只会让虞清酒更加虚弱。
他不愿她再继续下去,略过虞清酒的那些话,只道:“找到破阵之法已经是你的功劳,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
虞清酒看出他未尽的关心,心中同样一阵感动不已。
她神色和缓些许,解释道:“我也不是毫无准备就要卜算的。”
她细细感受一番,确信自己的想法,这才接着道:“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有一线转机,但还没能抓住,这才想继续再试试的。”
不过眼下季廷砚不愿意,她也就不再勉强,想了想商量道:“那就再等几天,说不定转机就出现了。”
否则等桥都炸了,转机就算出现也没用了。
季廷砚自无不可,他轻轻颔首表示同意:“本王先紧着灾民救灾,破阵一事不急,你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朝堂的争斗,却要靠虞清酒消耗自身来弥补,就算他身为大启的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