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回到东宫仍是气压低沉,季麟之看着越先生出尘的身影,张了张口,还想质问他当初,为何放着相府的气运而不用,这才导致便宜了冥王。
然而话还未说出口,猛地想起当初是自己控制着虞舒儿,还以为能将整个相府牢牢握在手中,便想要放着相府的气运,等有需要了再随时取用。
谁知现在,本以为的囊中之物,一夜之间化为齑粉,全没了。
季麟之想到这一茬,脸色一时间更加黑沉,一言不发回到东宫,心里还是一阵气不顺。
他觉得自己没脸,得意忘形这才失了相府的气运,回去的路上便看谁也不顺眼。
一个小丫鬟大抵还对规矩不熟,眼看着前方的下人已经低着头迎接太子,她却还端着水壶闷头往前走,等发现眼下是一个高贵的皂靴时,便有些来不及了。
“啊!”
她慌乱止住脚步,但手一抖,水撒出去几滴,浇在了那尊贵鞋面上。
“太子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这就给您洗干净……”
“免了。”
他正愁无处发泄郁气,捏着那小丫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虎口持续用力,离得近些,能听到下巴脱臼的咔咔声。
“唔……唔唔……”
小丫鬟说不出话,季麟之脸上泛出扭曲的快感,对上那双楚楚可怜的双眼,最后竟然来了兴致,就近拖着她的头发,将其拽进了一处偏殿。
四周宫人大气不敢出,唯恐太子气不顺之下,将她们全给责罚了。
里面传出丫鬟绝望的求救,宫人们瑟瑟发抖,越先生拧眉看着偏殿的方向,对这个太子第一次升起如此深的厌恶。
在冥王哪里吃了瘪,却回来冲着一个小丫鬟撒气,未免太过难看。
辅佐这样一个人,简直有损他越先生的名声!
“不堪大用!”
越先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不再听里面太子张狂的笑声,那小丫鬟已经没了声息。
……
季廷砚直达皇宫深处,皇帝已经在上首等候,他神色如常,垂着眼睫见了礼,便坐在一旁不再多言。
“砚儿近日如何了?搬入新府后可有什么短缺的?”
“回陛下,不曾。”
季廷砚不冷不热,便显得皇帝的慰问格外无力,他笑容一僵,又耐着性子客套几句,然而得到的回答不是尚可,就是还行……
“唉……”
他叹了口气,终于进入正题,关切的问道:“听说昨夜九王妃昏迷不醒,王府可是遇到合麻烦了?”
季廷砚这才抬眼,今日第一次直视了一眼皇帝,随后神色如常收回视线,思忖他想问的究竟是什么。
若只是因王妃昏迷,定不至于如此大费周章的召他入宫。
可昨日王府戒严,并未有任何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何是,眼下皇帝却第一时间来打探,是看出了被消耗的气运?
季廷砚下意识想否了这个想法。
虞清酒说过,一般人看不到气运的变化,如今圣上身边显然已无能人,就连卫高阳的徒弟都只能杀、不能用……
所有的思量不过转瞬间完成,在皇帝眼中,他不过是收回眼,紧接着便淡淡回答道:
“王妃贪杯,昨夜喝多了酒,谁知酒量奇差无比,醉过去便一睡不醒。”
他轻声讲述,却语气温和透着宠溺,并未有责怪虞清酒的意思。
皇帝闻言也只能无奈的哈哈大笑,指着季廷砚感叹道:“你小子妻管严不说,还如此纵容王妃,看来是当真喜欢这门婚事,这样朕也就放心了!”
眼看他要扮演父慈子孝,季廷砚顺着台阶便上,趁机道:“本王今日还有一事相求,有关王妃,望陛下能首肯。”
“嗯,你说,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你亲自来皇宫得朕的首肯。”
季廷砚看着他,缓慢但坚定道:“佛子前些时日曾为王妃留了一言,说她如今的名字不好,于王宫不利。”
“故而本王今日来见圣上,是想去宗庙一趟,将王妃的名字改了。”
他临时起意,脱口而出后却愣了一愣,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虞清酒的真名。
虞清酒这个名字是她嫡姐的,虞舒儿那个名字是相府嫡女后来取的,在这其中,竟然没有王妃真正的名字。
眼下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幸好皇帝闻言,直接搪塞了季廷砚:“宗庙名册还没有改过的先例,恐怕惊扰了先祖,于理不合。”
他怕季廷砚坚持,最后又补上一句安抚:“朕就觉得王妃名字甚好,回头再着佛子看看,说不得形式又有变化。”
就算他现在答应,季廷砚也拿不出一个名字来,不再过多坚持,将此时暂时揭过。
他如此轻易被说动,又挑起了皇帝的疑心,打量的目光落在季廷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