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纸人?你们竟让扎纸人跟我拜堂?这亲我成不了!”
虞清酒浑身的血液凝固,想也没想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红盖头。
就在一刻钟前,她穿越了。
这身体的主人原是丞相庶出,有姓无名,生母又是个身份低贱的暖房丫头,到死都没混上个名份,所以别人都喊她“丑奴”。
丑奴自小低贱,因她子时出生,性格阴郁,所以在府里受尽了冷落和刁难。
然而一个月前,皇帝赐婚,嫡姐虞舒儿因为不愿意嫁给身有残疾九王季廷砚,便逼丑奴顶了她的名字替嫁。
若只是嫁给一个废物瘸子也就罢了,但偏偏他命硬,克死了两任夫人,还性格乖张,嗜血暴戾。
虽然他掌管典狱司和锦衣卫,位高权重,但他手上沾染的血腥远比他人更甚。
丑奴性子本就阴郁,加上软弱又胆小如鼠,生怕自己出嫁以后过得连在相府都不如,便偷偷备了一包砒霜,在出嫁的轿子上服毒自尽。
她是死了,一了百了,没想到自己的魂魄却不知为何被拽入了这副躯体。
想她在自己的时代,也是华国赫赫有名的算命先生,擅风水,懂命理,尤其擅长六爻卜卦,又因阴阳五行对应人体五脏,所以也顺道学会了医术。
她早知自己会死于非命,却没料又在这个架空世界活了过来。
眼下就是她被九王的人寻回硬逼拜堂的时候。
而这纸人阴气重,极易沾染晦气,哪怕是做扎纸人这行的,要没有拜过仙家,也不敢轻易尝试。
一旦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轻则霉运连连,重则丧命。
眼前这纸人虽然没画眼睛,但能这么招摇地拿来拜堂,这不是诅咒她早点死么?
“诶唷王妃,您误会了!”喜婆一看,立马解释道,“冥王他今日身体不适,不便拜堂。虽然让人寻了替代品,没想到那小厮没经验,找了个扎纸人,您要是不满意,我让人去换个其他物件儿来。”
其他物件儿?
虞清酒沉了脸,声音清脆:“哼,我不管,让你们王爷出来,这种晦气玩意儿还放在府中,是嫌这里头的阴气还不够重?你们不惜命,不代表我就不想活。”
“这这不太妥”
喜婆满脸为难,要知道她是第三次来冥王府了,次次都没见着那王爷,而且那王爷脾气古怪得很,去问,那是万万不可的。
“不太妥?相府嫡女,圣上赐婚,我爹三十多年来兢兢业业为朝廷效力,如今我嫁过来,竟是这般待遇?那我唯有禀告爹爹,让圣上来做主了。”
“王妃,你,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喜婆皱着眉头,着急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踌躇之际,身后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拍手声。
“啪,啪,啪。”
一下一下,由远及近。
虞清酒放眼看去,身着绣蟒长袍的矜贵男子坐在轮椅上,被缓缓推入大堂。
他面若雕刻,棱角分明,一双瑞凤眼媚而不妖,黝黑的眸子从长而浓密的睫羽下幽幽望来,饶是这暮春,都让人觉得冰若寒潭。
想来他就是九王季廷砚了。
这周身的戾气还真配得上他的名号。
“王爷!”锦衣卫没想到他会亲自出来,立即整齐地单膝跪地,噤若寒蝉。
季廷砚唇角一勾,上下打量了一眼虞清酒。
“如你所愿,本王来了,可还满意?”
话音刚落,刚才一直未动的锦衣卫突然起身,一人一手按住了虞清酒,直接将她带到了扎纸人跟前,想要强行摁下。
虞清酒哪会让他们得逞?在众人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忽然反向扭了一下身子,轻巧挣脱出来了。
锦衣卫一愣,还想抓人,却被季廷砚眼神制止。
“满意?当然不满意。”
虞清酒抿了抿嘴,娇俏地抬了抬下巴,“王爷,你若不想成亲,跟圣上明说退婚便是,可偏偏不退婚,还将我寻了回来。王爷得罪不起圣上,拿我撒气?”
“大胆!”旁边的锦衣卫脸色一沉,刀剑瞬间架在了她的细嫩的脖子上。
“看来是被说中了。”
虞清酒嘴角清扬,一点并不惧怕此等威胁。
锦衣卫还想说什么,没想到季廷砚却轻轻转动着拇指上晶莹剔透的玉扳指,幽幽开了口。
“本王倒是不曾想到这相府嫡女这般伶牙俐齿。”
季廷砚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不快。
他话音刚落,锦衣卫的刀剑微动,似乎下一秒就能要了她的命。
虞清酒身子一僵,不着痕迹地将脖子往后靠了靠,言语上却丝毫没有退步。
她是不想死,甚至还有些贪生怕死,可要是刚这么穿过来就翘辫子了,那她不就白活那么些年了。
“既是圣上赐婚,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