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她不想再理会世俗规矩。
她环抱住江行的腰身,“没事了,你救了我了。”
这次,他救了她。
而不是与她一起丧命。
“扑通——”
响声叫两人回神。
江锦白像一只落汤鸡一般,被扔在地上。
意识到自己失败了,他不仅不恼,反而还疯了似的朝江行笑。
“皇兄,你真的来了。”
只一句话,就让常嫣心中警钟大作。
“你将父皇一个人留在宫中了吗?”
“看来在你心中,父皇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啊。”
江行也是大惊,暗卫已经按住江锦白逼问。
江锦白并未反抗,“皇兄不妨猜一猜,今日父皇遇害,传位诏书上,写的会是谁的名字?”
“不好!”常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站起身,摇晃了一下,就稳住身形,她推了江行一下,“快进宫,皇上有危险!”
江行也回过神来,却不放心的拉住常嫣的手,“你和我一起去!”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常嫣跟着江行上了马车。
江锦白癫狂的笑声自身后而来,“没用的,太迟了!太迟了!江行,是你害死了你的父皇!”
马车动起来,常嫣握住江行的手,“不会有事的,宫中戒备森严,他没那么容易得逞的!”
“我家里最近新招揽了很多名医,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救回来,会没事的。”
江行身子僵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常嫣只能握住他的手,以期能给他一点安慰。
这个时候,她说再多都没用。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江行跳下马车,脚下有些踉跄,连步辇都没用,抬脚就往龙御殿跑。
常嫣跟不上他的步伐,幸得宫人知晓她是江行带来的,还有人给她带路。
她到龙御殿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江行的嚎啕大哭。
难不成,他们真的来迟了?
常嫣脚下有些虚浮,可为什么没听见丧钟?
没人拦着,她大步冲进去,“江行,皇上怎么……”
话还没说完,屋里的人不约而同朝她看过来。
七八双眼睛,盯得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这……民女参见皇上。”常嫣跪下去请安。
景和帝神色恹恹,看着她与江行如出一辙皱巴巴的还带着水汽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皱了下眉头,“起来吧。”
又踢了一脚抱着自己大腿哭的江行,“别哭了,也不嫌丢人。”
说是嫌弃,但语气里却多是宠溺。
江行自觉丢了面子,后退两步站起身子,“儿臣都要吓死了。”
容嫔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在她手边,是一枚大印,和一张还没盖章的诏书。
另外,还有一把匕首。
江锦白派来刺杀皇上的人,竟然是容嫔。
杀了皇上,再在让江锦白继位的遗诏上盖章,这皇位就是江锦白的囊中之物了。
只是,常嫣不明白,容妃为何会为江锦白所驱使。
景和帝分明对她还有怜惜。
不然,安王发动宫变,也绝对不只是幽禁这么简单。
就算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不便处死安王,可这天底下,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消失的办法多的是,宫中最擅长的,要数暴毙了。
而安王身为容妃之子,犯下如此大错,容妃也只是降了一级位份,景和帝对她的厚待,几乎是摆在明面上了。
只要安分守己,假以时日,她定能重新夺回宠爱,想要解救安王出幽禁,也并非不可能。
正当常嫣百思不得其解时,景和帝皱着眉头,责怪的目光落在她和江行身上。
“你们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一个当朝太子,一个常家大小姐,就是这样衣衫不整,邋里邋遢地面圣的?
但凡换个场景,他都要治他们个殿前失仪的罪责。
景和帝不问则以,这一问,江行就更委屈了。
“父皇今日差点就见不到儿臣和常大姑娘了。”
景和帝原本恹恹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冷然呵斥一句:“说的什么浑话?越来越没分寸了!”
“才不是呢!”江行反手值了指常嫣,“父皇不相信儿臣,还不相信常大姑娘吗?”
“六弟今日当众向常大姑娘求亲,被拒绝后,竟然要拖着常大姑娘一起死,要不是儿臣及时赶到,常大姑娘就被淹死了。”
景和帝偏头看向常嫣。
好好的姑娘,一身狼狈,头发都被水散了,发尾上还滴着水。
披着披风,但披风下边的衣服也能看出来湿漉漉的,站在那儿这么片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