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与我斗气,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江行固执地问。
常嫣被他逗笑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就要帮我?”
对上江行气得发白的脸,常嫣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江行,这批药若是被毁了,常家所有人的命都不够堵的,你若是跟着牵连进来,太子之位怕是都要丢了。”
“那又如何?”江行气急之下,脱口而出。
脱口而出之后,对上常嫣似笑非笑的满意目光,他才顿觉窘迫,意识到常嫣说的是“若是。”
“所以,药没有被毁?”
这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水,现在都没有流淌干净呢,怎么可能没有涌进屋里去?
“毁了。”常嫣轻飘飘地说,“我中了对方的计谋。”
“我得到消息,对方要放火,所以我让人加强戒备,还准备了灭火的水,没想到对方没有放火,而是打碎了我的水桶。”
这院子周围都是石墙,只有墙角一个出水口供雨水流出去。
但院子里这么多水缸几乎同时被对方派来的高手打碎,那个排水孔根本无法及时将这么多水排出去。
水会灌进库房,那些装在箱子里的成药,注定了会被淹没一部分。
“是什么人?”江行急切地问,他倒要看看是谁对朝廷的军备动手脚。
“你想做什么?”看出江行的心思,常嫣反手握住江行的手腕。
江行的手出奇的冰凉。
这让常嫣皱起了眉头。
上次,还是初春,他们被困在野外的夜晚,江行身上都是暖烘烘的。
“你身体不舒服?”常嫣说着,已经探上了江行的脉搏。
没有问题。
脉象上来看,他比牛还壮实。
而且——常嫣也没诊断出他有隐疾来。
她的医术还是不到家吗?
难怪,宫中那么多御医都治不好江行的病,果然是疑难杂症。
看来她还得再研究研究这方面的内容。
她一定会治好江行的!
江行还不知道自己在常嫣心里已经是个废人了,方才又气又急导致冰冷的身体,因为常嫣握住他的手诊脉的举动,开始渐渐回暖,没多长时间,连耳朵和脖子都跟着热起来了。
“没,没有不舒服。”江行颤抖着胳膊收回了手,“这件事情孤有办法解决。”
“我也有办法按时交货。”常嫣按住江行,“你不能和我有过多纠缠,不然会被人抓住把柄。”
他是太子,位高权重。
常嫣是商户女,地位不高,但有钱。
皇上近来身体不怎么好,若是有人在此时挑拨江行与皇上的关系,还不知道皇上会做出什么决断呢。
就像常年尧一般,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聪明睿智的商人,到老了就开始糊涂了。
上一世,江锦白后来没少用勾结朝臣,结党营私的由头在皇上跟前状告江行。
还有江行和常家交好,后来也成了罪责。
江行呗废黜的其中一条罪责,便是勾结商户。
还有一条,是太子之身浸淫岐黄之道,不务正业。
既然已经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常嫣当然要想办法帮江行避免这个后果。
她要江行平平安安的。
看着江行急红了的脸,常嫣越发觉得他可爱,“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
“你说。”
“帮我与刘大人说,交货的日期改为明日,我会按时交货。”
“这……”江行有些犹豫,“我与他说倒是可行,但你明日,确定能交货?若是不能……”
“我能!”常嫣笃定道,而后笑着问江行,“你不信任我吗?”
笑颜如花的脸,让江行说不出不信的话,“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件事情牵扯太多。”
“若是我现在去找父皇,将这件事情推到敌国细作的身上,常家或许能免于责难。”
“那么,太子你呢?”常嫣歪着头反问,“负责京畿安全的太子殿下你呢,要如何解释让京城混进了敌国细作这件事情?”
京城中不仅混进了敌国的细作,还毁掉了供给大军的伤药。
这事若是闹出去,总要有人承担后果。
不是常家,便是江行。
别说常嫣能够按时交货,就算是不能,她也不可能把江行推出去挡枪。
江行心里熨帖,都到这个时候了,常嫣还能考虑到他,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
若是能得一真心相待之人,他便是拼了这太子之位不要了又如何?
“我就算不是太子,也是父皇的儿子。”
言外之意,便是拼了不要这太子之位,也会保常嫣安全。
常嫣的心里,泛着暖融融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