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羽进书房的时候满脸的不悦,但拗不过战极用力拉扯,还说有重要的话交代,便一同进了书房,叫所有侍从远离。
战极端了一杯茶给这位族兄,让他润润冒烟的嗓子,等他接过后才开始和他交谈。
“你怪我烧毁账本,断了追查他们的由头是不是?”战极说的他们,就是指五个外城总管。
秦子羽连连点头,“当然是他们。”
未等他继续抱怨,战极紧接着就问:
“我不烧账本,他们就会让我查下去吗?人家做了几十年生意,能让我挑出刺来吗?”
秦子羽马上回应道:
“我又不是让你查,让族长或是长老他们来管一管啊!只要把他们撤下去,外城自然就能慢慢恢复,有他们在,外城……”
战极没等他讲完,就直接打断,问他:
“那如果就是族长让他们这么干的呢?”
这句话直接问懵了秦子羽,他露出嘲弄的表情道:
“这不可能,族里为全家考虑,怎么会指使他们胡作非为。”
战极看他冷静了些,这才开始语重心长的说:
“好,就按你说的族里没干系,那你说说,账本有什么问题。”战极开始坐下和他谈。
“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肯定不会把真的账本给你。”
战极立刻回应道:“也许你说的对,他们没把真的账本给我,但是一定给了族长或者长老。”
这一句话惊了秦子羽一身冷汗,开始摇头道:
“这不可能,他们把外城搅的这么乱,怎么敢把真的账本给家族里看。”
战极缓了一缓,喝了一口茶才回答他。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才问你账本哪里有问题。”
不等秦子羽说话,战极紧接着就说:
“小的出入,我看也没必要谈,这五位总管都是我们秦家长老或者族长的同袍,一起打过仗的。”
“同袍之情,甚于手足,一点小事家里只会装作看不见,所以我给你说说大的出入。”
“账本里出入最大的时间有两个,一个是去年二月,一个是前年八月。”战极十分淡定的诉说着。
“你回想一下,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秦子羽也答不上来。
战极马上给他答案:
“别想了,去年二月,三长老的小女儿出嫁;前年八月,二长老的三公子娶妻。”
秦子羽被他绕晕了,不明所以的问: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只要秦家有需要,他们就会砸锅卖铁生钱出来,说明家里的长辈是他们养着的,他们就是衣食父母。”
“我是族里派来查账的,这没错,但我不可以查到授权给我的人身上,所以我烧了账本后,不用查了,族长他们也还什么都不知道。”战极说这些话时正义凛然。
这一通话过耳朵,秦子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定是个骗子。
“你胡说,秦家家业这么大,用得着强取豪夺,掺和那么多地下生意吗?”一边说,一边扶住了额头。
战极不紧不慢的解释:
“你应该说,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吃穿用度都要花钱,在一些出风头的大事上,多花点钱让长辈高兴高兴,也没有人怪罪。”
“那些生意,你不插手,其他世家就会插手,到时候有没有我们秦家还不一定呢!”
秦子羽无奈的感叹道:
“可就算这样,他们的子女也太无法无天,净吃白饭,还要秦家养着他们,我咽不下这口气。”
“哼哼!”战极冷笑道:
“教导子女是天底下最难的事,他们又没什么家族底蕴,你多担待吧!”
战极又继续说道:
“或者你站在他们的位置想想,说不定,就是因为忙于管理坊市才疏于管教子女,什么都好的那是圣人,人在土里埋着呢!”
秦子羽一副不解模样,战极却又挑了一个话头。
“你刚才还说要撤了他们五个,真撤下来,家里没人可接,几十年的信任,没人能替代。”
“你别说自个行,他们在这个地方待了几十年,脸面可大着呢!可谁认识你啊?”
“归根结底,这外城啊!全是上辈人的事,你只是在这里学本事的……”战极侃侃而谈,又被秦子羽打断了。
“可他们欺负商铺弱小,勾结官府随意查抄没收。”
战极只好批评他说:
“你很有血性,但年少气盛就看不清事物本质,你现在就是在做慷他人之慨的事。”
“这些被欺负了的生意人,他们有本事去别的地方啊!为什么只让你一个小青年出头,自己站后边,一帮软蛋。”
秦子羽看这位族弟年纪虽小几岁,却英姿飒爽,生气勃勃,见识这般毒辣,心中佩服。
但此刻看他批驳弱势的商铺生意人,又出口反驳道:
“他们是希望通过秦家内部来求公正,不是胆小怕事。”
战极玩味着刚才的话,揶揄道:
“他们的货物都变成嫁妆彩礼了,你若真的同情弱小,跟我去内城,用你的能力关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