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邻居说,刘易斯似乎是去了一家学院当老师。”
中介妇女的话到一半便止住了,马克识趣的又拿出一张十元金磅,她才接着谈下去。
“好像是叫卡廷斯学院,里面都是高贵的巫师们,您可以去找找看,就在城区。”
“多谢,我刚来洛林,能拜托您这边介绍一下暂住的房子吗,最好是独立的别墅,不需要太大。”
马克知道了刘易斯的下落后,也不再着急了,亚楠的深海教会被清除,他暂时还不想有太大动作,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没问题,城郊处正好有几栋闲置的别墅,其中的一套旁边最近还入住了一位出手大方的年轻女士,我这就带您去看。”
他们出了公寓,在门口外等待已久的马车夫为马克打开车厢侧门,向城郊驶去。
洛林的第十一区,和别墅成群的第十区不同,同样是洛林的郊区,这里拥挤的居住着十几万挣扎在温饱甚至死亡线上的贫民,犯罪横生,成为滋养罪恶的土壤。
穿着卡廷斯校服长袍的玛丽扎着两根老土的麻花辫,鼻梁上架着厚厚的圆框眼镜,小心地避开一群衣衫褴褛的玩闹孩童,走过积水低洼年久失修的路面,她的家在前面一栋曾经是办公楼的半废弃建筑的顶楼,那里住着几十户人家,平均每两平方米就要容纳一个人。
卡廷斯的学费玛丽原本是付不起的,院长洛可可看她的情况特殊,而且的确很有潜力,签订了毕业后留校工作十年的契约,但宿舍因为父亲需要她来照顾,只好走读下去。
楼下的一户人家的丈夫又在殴打他的妻子,孩子的哭闹声夹杂着女人的抽泣,玛丽加快了上楼的步伐,楼梯的铁扶手早就被拆了卖钱,她必须得沿着墙角走,而墙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抽象画和污言秽语又令她低下头不敢去看,从中等街区搬到这里两年多,她还是不太适应这的环境。
是的,玛丽曾经有还算幸福的生活,在她的父亲吉姆没有沉迷于赌博之前,她一家处于中产阶级的下游,父亲吉姆在报社上班,每周有五金镑左右的薪水,母亲艾拉是一名小有名气的作家。
可好景不长,母亲得了一种会逐渐枯竭身体的怪病,从外地回来后就一病不起,家里花掉了大半的积蓄也没有治好她,父亲吉姆听说太阳教会的红衣主教罗伯特手上有种神奇的圣血,可以治愈一切疾病,他在教堂的外面等了一夜才见到红衣主教罗伯特,对方要他捐献一万金镑,才可以用一滴圣血来拯救他妻子艾拉的命。
父亲变卖了房产,当掉了一切能值钱的财物,勉强凑了两千金镑,实在没有办法时,有人告诉他洛林的地下势力的大佬墨菲开了间新赌场,可以去试试看。
结果不用多说,父亲输光了钱,母亲因为没有圣血治疗而死去,而且父亲去赌场的事情也被人揭发,丢掉了工作,她只能和崩溃的父亲流落到这,靠她去打零工为生。
打开了用铁链锁上的门,其实玛丽的家里没有值得偷窃的,她只是害怕父亲会跑出去,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门后的空间相当窄**仄,一张上下铺的床,一面缺了一角的方桌是幸运的在学院附近的垃圾堆里捡到的,她还记得自己为了省三个便士的路费,一路扛着它回家时的兴奋之情。
往后是洗漱间和厨房,都不到一平方的面积,然而在这里已经算不错的环境了,每星期要支付一银令的房租费用。
她的父亲吉姆就蹲在床上,背靠着墙,胡子头发还算整齐有序,但眼神却呆滞空洞,他一直小声的喃喃自语。
“我真没用,就差八千金镑。”
吉姆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有时还会用巴掌抽打自己的脸颊,他这两年来一直是这个行尸走肉般的状态,对外界的反应几乎为零,医生说他是重度抑郁症加精神衰弱,基本上可以放弃了。
“父亲,我又学会了一个法术,等到我成为初级巫师后,咱家就有钱了。”
放下从菜市场买来的不新鲜蔬菜,玛丽对父亲说着,她现在掌握的法术有十几种,离申请见习级法师还差几种,刘易斯老师教的一环法术,在难度上是符合见习级法师要求的。
等达到初级法师,就能去狩猎诡怪或是当保卫人员赚钱了。
暗暗的想着以后的前景,玛丽虽然身处困境,但依然没有放弃对美好生活的愿景。
远处的猎犬狂吠个不停,马克留在亚楠的手下维克多深一脚浅一脚地涉着泥泞的沼泽地,他儒雅的装扮已在连日的逃亡中消失殆尽,躲过了王国军队的清洗后,主祭又下达了活捉他的死命令,现在跟着他的人,正是昔日的同教信众们。
“啧啧啧,真巧啊!维克多先生,能在荒郊野外相遇,实在是种缘份。”
冷不丁地一串笑声从他面前的芦苇丛中响起,只见披着大衣的主祭洛斯里克提着煤油灯,一手持有五英尺长的手杖,正玩味似的观赏自己狼狈的模样。
抽出腰侧的佩剑,维克多环顾了周围,居然只有洛斯里克一人,这个身体衰弱到天天躺椅子上的老不死,怎么会支身一人拦住他的去路。
“我俩彼此的时间都不多,告诉我吧?马克执事去哪里找代理人了,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