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神色中是不尽的欣喜。

随着萧雅言一双大手微微用力，王业便缓缓站起身来，“全赖陛下天威照盼，老臣才能获此大功！”

“众位臣工，百姓，王老大人顶着苍苍白首出使草原而获全功，实在是功不可没……朕决定，举国同贺，罢朝三天！”萧雅言冲着人群高声喝道。

“吾皇万岁！”

王业望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皇上，听着周围人们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顿时，王业对于自己的认可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心中一种念头悄然升腾。

“大丈夫当如是也！”

所有的哀愁与悲伤一扫而尽，王业沉浸在这漫天的喜悦之中。

皇帝突然回过身来，环顾一周，“王老大人，怎么不见王兴？”

听到皇帝如此一问，本来如沐春风的老王业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刹那间眼神中光彩全无，随后长出一口气。

唉——

“莫非老大人信中没有写全，还有变故？”

望着王业忧愁满目的样子，萧雅言神色一变。

“与柔然商议的南下袭扰北国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王业定安肝肠寸断，一时间不能自已。

萧雅言眉头一皱，“老大人，随我到宫中详谈。”

王业点点头。

起驾，回宫——

随着皇帝车架启程，港口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

自从王业大功告成，派人先行送信回来，朝廷便大张旗鼓的四处宣传，将王业塞北之行的成功搅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百姓虽然愚昧，但也深知随着王业此次出行的成功，屯扎在定州城的北军在不久的未来便会迅速的退去。

悬在百姓头上的剑锋马上将要散去，大家各个兴高采烈。

而此时的港口周围只留下建康城的百姓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王老大人真是为官楷模啊！”

“是啊是啊，倘若我南国的官员都如王大人一般，那国家兴盛指日可待啊……”

“哎！这你都敢说，不要命了……”

“嗨，还不让人说话了！”

“不过王老大人确实是，确实是老英雄！”

“谁说不是啊，顶着苍苍白发不远万里，为了国家飘洋过海，深入塞北，多令人倾佩啊！”

“对啊对啊，王氏一门真是满门忠烈啊！”

“先有王成老将军身为开国功臣立下赫赫功勋，后有王平王业兄弟二人一文一武……现在王平将军为国身死，其子王勇更是逆流而上，成为王家第三任大将军，如此一家怎能不让人五体投地啊！”

……

随着王业的回来，京城里茶楼酒肆中又大兴一股关于时局政要的聊天内容，这其中对于王氏一门的功绩是那么的肯定。

随着建康城中百姓的议论愈演愈烈，建康城中一处酒肆深处的几人终于是坐不住了。

“今天百姓们轰轰烈烈的在港口去接王业了，连南国皇帝也去了！”

“这么说来，前段时间流传的关于王业去草原联络柔然是真的了……”

“看样子是的。”其中一人焦急道：“如此说来，朝廷岂不是危急了？”

“得赶紧告知将军！”

“嗯……”

……

百姓是没有记忆的，前段时间关于王平王勇父子卖国的流言还轰轰烈烈，到了今日，便像落花流水一般毫无踪影，仿佛从来没有被提起过一般……

深宫之中，御书房内。

“什么？”

圣座之上，龙颜震怒。

“蛮荒部落竟敢如此无礼？”萧雅言怒吼着。

而此时座下的王业则已经是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王老大人勿忧，朕向你担保，一定会让王兴毫发无伤的归来。”萧雅言信誓旦旦道。

老王业却是痛苦的摇摇头，“陛下，国事为先，老臣不敢有丝毫奢望！”

“老臣只求陛下千万不可听信处罗可汗的话，方今上计，当使豺狼一般的柔然与猛虎一般的北国二者自相残杀，我从中周旋，伺机取利！“王业说道。

“什么？”皇帝大吃一惊，“若如此，王兴的性命岂不是危在旦夕？”

“处罗可汗之所以扣下王兴，定然是因为他已经了解到了老臣白发苍苍之下只有这一个儿子，而且他也知道陛下是仁义之主，所以想用王兴来做一个令我南国不得不出兵的筹码。”王业说道。

“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如他所愿，当今天下，北国强盛，南临我疆域而北扫柔然草原……然而，若是我们与柔然共同击之，北国必灭，可虽然北国必灭而我南国却也必然是元气大伤！到时候我们直面柔然骑兵恐怕会更加的手足无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