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薄砚霆收到警察局的电话,“薄总,我们从死者家里翻出来点东西,是跟你和沈小姐有关的,所以还要麻烦您和沈小姐来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
问完后,半晌没听到人应,那头的人疑惑道:“薄总,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薄砚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远:“抱歉,我在做早餐,声音有点大没听清,您重新说一遍。”
警察果然听到了锅铲的声音,震惊得好几秒没说出话。
薄氏的总裁?亲自做饭?
薄砚霆将煮好的粥盛到碗里,见那边的人还没说话,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说,什么事?”
那人咽了咽唾沫,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薄砚霆:“好。”
挂断电话,他上楼叫沈知意吃饭,女人还在睡,凌乱的长发铺在枕头上,有几缕黏在了脸上,白皙的脸颊被被窝里的暖意薰得嫣红。
黑色的眉睫、红色的唇,让她本来就好看的脸愈发美得像一幅画。
薄砚霆在她身边蹲下,女人睡得沉,他都凑到她面前了,她也没醒:“知意。”
沈知意没应,他又叫了几声,女人被他吵烦了,伸手抵住他贴靠过来的脸,将人往旁边推:“困,你走开。”
她嘟哝着,翻了个身又要继续睡。
昨晚因为谢初宜的事,她有点失眠了,结果被薄砚霆抓住机会闹了好久,凌晨才睡下,后来又做了个噩梦,这会儿困成了狗,除了财神,连玉皇大帝来了,她都不想搭理。
沈知意没睡醒,手也没力,软绵绵的,轻易就被薄砚霆接在了手里。
她挥的这只手恰好是戴订婚戒指的那只,薄砚霆握住时,将戒指也一并握在了手心。女人的手柔弱无骨,暖暖软软的,男人低头,轻轻吻了上去,冰冷的钻石面贴着他暖热的唇,很快就和他的体温融在了一起。
薄砚霆又轻声喊了句:“知意。”
没人应声,片刻后,他似有所感的抬头,就见原本已经熟睡的沈知意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眼底的睡意还没完全散,但人的确已经醒了。
“醒了?那我们下楼吃饭,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沈知意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举到半空,中指上的戒指迎着光,折射出璀璨的光:“你觉得这戒指好看吗?”
戒指是知意亲自选的,他想也没想就道:“好看。”
“之前觉得挺好看的,”她将手翻来覆去的在薄砚霆面前晃:“现在估计是看久了,就觉得没那么好看了。”
“……”薄砚霆不确定她说这话是真的在说戒指,还是在拐弯抹角的暗示什么,算起来,他和知意认识也有十多年了,之后经历了三年婚姻,离婚、和好,反反复复这么长时间,会产生倦怠好像也是正常的事。
就连薄先生和江女士,两人那么好的感情,都有一段时间的倦怠期,当然,主要是江雅竹单方面嫌弃薄荣轩,看哪哪都烦,全身上下、连吃饭握筷子的姿势都能挑出错来。
那段时间,江女士看偶像剧的频率都升高了,联想到沈知意前段时间存在手机里的男模照片,可不就异曲同工。
沈知意一见薄砚霆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不知道想歪到哪儿去了,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她索性直接挑明了:“薄砚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我这定婚戒指都戴得要褪色了,你还不给换一个?”
“你说什么?”薄砚霆神情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一看就是听见她刚才的话了,他满面欣喜的握住她的手,指腹不停的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从离婚的那天起,就已经在盼着复婚了,后来求婚成功,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带她去民政局,现在这事被沈知意主动提出来,更让他雀跃兴奋。
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知意在乎他,知意想和他结婚。
可是很快,这份欢呼激动就冷下来了,他扬起的眉眼落寞的垂搭下来,以他如今这样的身体情况,答应和知意结婚,是在拖累她,是对她的不负责……
“知意,”薄砚霆握紧她的手,认真的承诺道:“你要是不喜欢这枚戒指,我们就重新换一个,结婚的事我们再等等,至少也要等到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刚才警察局的人打电话来,说在谢初宜家里搜到些东西,和我们有关,让我们去看看……”
沈知意半点不吃他这一套:“薄砚霆,你别骗我,你不和我结婚,是因为事情没解决,还是因为你的病?你怕你以后病得严重了会拖累我,所以想等身体好了再跟我结婚,是不是?”
薄砚霆没有否认:“知意,我怕前脚跟你结婚了,后脚就记不得你了,我的病会发展成什么样,我没办法预料,可能也没办法阻止,而我不想你以妻子的身份去见证这一切变故。”
如果每天要面对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他,身为女朋友和身为妻子,心境总归会有些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