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西回到自己的铺子后,迅速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溜出,直奔代府而去。
此时此刻,代庆明正悠然自得地在院子里摆弄着那些娇艳欲滴的花草。当得知庄西来访时,他只是微微抬手示意手下将其带到面前。
“大人。”
庄西走过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有何消息?”
代庆明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修剪花枝,随着剪刀清脆的咔嚓声响起,一朵开得正艳的花朵应声落地。
庄西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属下已经试过两次,对方的回答毫无破绽,与我们所掌握的情况一致。”
“嗯。”代庆明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接着,庄西又补充道:“不过,此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但其周身散发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似乎带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他当然不知道,萧鹤微虽然刚刚登基一年,但其行事果断决绝、雷厉风行,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况且一个人一旦长期掌握权力,即使想要刻意掩饰,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场也是无法掩盖的。
代庆明放下手中的剪刀,随手拿起摆在几案上的干净手帕擦拭双手。
“临安之事,你我了解甚少,还是要再仔细探查一番,切不可掉以轻心,以免出现纰漏。”
代庆明语气凝重地吩咐道。
他们要做的事情,是掉脑袋的大事,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一旦行差踏错一步,便是要命的事情。
庄西连忙点头应是:“那公子远那边,我们是否还要告知他呢?”
再怎么说,这公子远和代庆明都是一起共事之人,他们觊觎景渊手中的钱财,妄图侵吞景家的其他产业,谋划如此之大之事,却未曾与公子远商议,此举是否欠妥。
“不必,告知于他又有何用?”
代庆明稳步前行,庄西紧随其后,只闻代庆明悠然道:“公子远坐镇乐州多年,一直稳如泰山,从不主动出击。”
“反观本大人,整日奔波劳碌,疲于奔命,他倒好,坐享其成。”
起初,的确是代庆明有求于他,但时至今日,双方已然成为合作关系,代庆明自不愿永远充当那个埋头苦干之人。
明教教徒众多,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代庆明事事都需听从公子远的安排,他亦有自己的抱负和追求。
不过,庄西比代庆明考虑得更为深远,他所担忧的是,如果此事未向公子远透露,日后若生变故,公子远是否还会袒护他们呢?
五日后,曹德和魏延收到了来自乐州的加急书信,为的便是景渊的事情。
此刻,金光寺内,江轻也正在倾听曹德讲述着这些事情,她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托住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萧鹤微伪装成了景家人,恰好这景渊离家出走,倒是给了他可以扮演的机会,只不过,乐州的人并不信他。
该用什么法子,能够让他们相信呢?
曹德看着江轻也坐在蒲团上思考,其实本来这事儿他也没打算告诉长公主殿下,奈何殿下说了,但凡收到陛下的消息就必须给她禀报,不然便是大不敬。
那他当然知道,陛下有多听殿下的话,他可以不听陛下的,但是绝对不能不听殿下的话,所以在收到信后,他立马就让人给江轻也传了信。
“此事交给本宫吧。”
江轻也站起身来,眸中带着几分坚定,景渊的事情,光靠打听是打听不出来的,况且萧远修的人在暗处,可是萧鹤微在明处,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既然如此,不如她这个在明处的人先一步出手,只有亲自见过景家的人,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
“殿下是想做什么?”
曹德不明所以,问了一句,江轻也轻笑出声:“到时候曹总管就知道了。”
说罢,江轻也迈出佛殿,出了金光寺的大门,在上马车时,她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瞄向了不远处,眼眸深邃而坚定。
春溪和春云紧紧地护卫在她身旁,待马车缓缓前行一段路程后,江轻也忽然抬手,叫停了马车。
车帘掀开,她轻盈地下了马车,紧接着,春云和春溪二人也默契地转过身来。
她们顺着江轻也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车前悬挂着永宁侯府的招牌,并不引人注目。
就在这时,车门轻轻推开,裴川江从车厢内踏出。
“我这马车突然出现故障,恐怕得修理好一阵儿呢,堵了五公子的路,还请见谅。”
江轻也声音轻柔地说了一句。
裴川江面带微笑,慢慢走近,轻声回应道:“无妨,碰巧我随身携带了棋盘。嫂嫂若不嫌弃,不如与我手谈一局,权当消遣时光,如何?”
两人心照不宣,彼此都心知肚明。
裴川江怎会不知晓,其实早在离开金光寺之际,江轻也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此刻她说出这般话语,无非是想找个借口与他私下交谈。
至于谈话的内容,应当就是关于明教的事宜了吧,她聪慧,怎会猜不到。
江轻也颔首示意,表示认同。
伍义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