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剑刺出,却感觉像是刺进了棉花里一般软绵绵的不着力,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待要抽回长剑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冷冰冰的剑尖已然横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之中!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怀谦便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了他的后颈之上,那人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双眼一翻便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里的萧鹤微屋内的灯火也骤然亮起。周怀谦快步走过去一看,只见地上同样躺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周怀谦将这个人也如法炮制般地扔到一旁,然后蹲下来仔细查看,果然,正如他所料,这两个人的后脖颈处都有着一枚神秘的太阳鸟印记,毫无疑问,他们必定是明教之人。
“公子,这两个家伙该如何处置才好?”周怀谦转头向身后的萧鹤微问道。
萧鹤微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沉默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若直接杀了他们,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的确,此地虽非官道,但也是通往临安最快的道路之一,因此客栈之中住满了各色旅人。
一旦杀掉这两名明教弟子,无异于向萧远修宣告他们就在此处,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反而给了萧远修可乘之机,与其如此,倒不如利用这些客栈中的人为难住他们......
想到这里,萧鹤微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把那些银子放在他们身上,再想办法弄醒客栈里的其他人。”
这样一来,即使这两人醒来想要逃走,也必然会因为带着大量财物而行动迟缓;同时被惊动的其他旅客也会成为阻碍他们逃脱的一道屏障。
如此双管齐下,想必能够暂时拖住他们的脚步。
一刻钟后,客栈内灯光大亮,周怀谦揪着其中一人的脖颈,对着掌柜的说自己丢了银子,他声音大,其他人循声纷纷走下来。
再然后一检查自己的包裹,竟然都丢了不少东西,还都在这两人身上,顿时,所有人都说要报官,周怀谦却是悄悄松开了手,退出了包围圈。
外头已是四更天,夜色漆黑如墨,两人却不得不再次骑马踏上行程。
萧远修留了许多人在临安,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不过他留了魏延在临安,萧远修的人若有异动,魏延就会传信过来,亦或者先斩后奏。
天刚蒙蒙亮,江轻也猛地睁开双眼,额上满是冷汗,她急促的喘了两口气,嗓子发紧,只觉口干舌燥。
一闭上眼,似乎还有血喷射在她脸上的触感。
“公主可是魇着了?”
春溪在听到她的喘息声后就走了进来,撩开纱幔,就听到了江轻也的话:“我梦到了陛下。”
昨日春溪打探完回来,说宫中一切如常,并没有事情发生,曹总管还跟着陛下一起去了金光寺,可不知为何,江轻也的心中总是有些不安。
直到昨夜做了个梦,她看见萧鹤微中了箭,死在了她面前,她想要去救他,手却只能穿过他的身体,而后她就醒了。
她和萧鹤微虽然不是亲姐弟,但从小到大,每次他有危险的时候,她好似都能感应到,所以这一次,会不会也是预警?
“春云,去备马车,我要去金光寺。”
江轻也握住纱幔沉声吩咐一句,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春溪忙跟上她的步子,过来给她梳妆。
“公主,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般急切。”
春溪一边给她梳着头,一边问着,江轻也看着铜镜中,自己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我的心,有些不安。”
见不到萧鹤微,她就会一直担心。
春溪笑着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给江轻也挽了一个发,而后插上几根玉簪,两人离开了远桑居。
一个时辰后,曹德在金光寺大殿外看着远远走来的江轻也,暗道一声不好,长公主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曹总管,陛下在里面?”
江轻也站在台阶下,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问了句,曹德脸上挂着浅笑回她:“回殿下的话,正是。”
“正好,本宫也想进去为陕南的百姓,还有西陵的百姓祈福。”
说着她抬步上去,眼看着江轻也就要推开那扇门,曹德连忙出声:“殿下!”
“嗯?怎么了。”
江轻也听着曹德的话,微微皱眉,而后转过去头看他,曹德咽了下口水说道:“陛下说,祈福之事,精诚所至,若是中途打断,怕惹得上苍不满,到那时......”
他话还未说完,就看江轻也勾唇笑了下,而后她推开殿门,快步走到那个跪在蒲团上人影的身后。
“陛下,如此怜悯百姓,实为我西陵百姓之福。”
曹德看着她的步子,来不及阻拦,本以为她会直接戳穿眼前人的身份,却没想到江轻也会说这么一句。
“曹总管,关上殿门吧。”
江轻也淡淡说了一句,曹德应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