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郁知秋睁开眼睛伸伸懒腰,一鼓作气起床穿衣。
冬天起床最好别磨蹭,越磨蹭越不想起来,最好拼着一股子劲儿钻出被窝,人自然就清醒了。
再打开房门吸两口冷气,再大的瞌睡也跑得没影儿。
“下雪了呀!”
她就说为啥觉得外头这么亮,原来是下雪了。
下着雪,今天不用去摆摊,不过刘二毛还是要去镇上走一趟,有几家铺子的鸡蛋要送。
这样的天气,摊贩都不摆摊,镇上只有铺子开门,要的鸡蛋也不多,刘二毛一个人就能送去。
吃过早饭,刘二毛背着鸡蛋出门,郁知秋跟刘三河和刘百灵一块清理院子里的积雪。
这不是今年冬下的第一场雪,郁知秋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渐渐变得淡定。
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冬天,她见过了好几次大雪纷飞的模样,美得动人心弦。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给枯枝挂上绸带,给山川披上白衣。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尽显纯净,入目皆是晶莹,整个世界都似被雪净化了一般。
漂亮是漂亮,就是清理积雪太麻烦,又要铲又要扫,还不好走路,布棉鞋往雪地里走一趟,里头的袜子都能被雪水浸透。
被雪水打湿一次棉鞋后,郁知秋给家里人一人置办了一双鹿皮小靴子,贵是贵了点,但很有用,雪地里走路不湿鞋。
昨夜的雪不算太大,地上和屋顶的积雪不多,清理起来没那么麻烦。
郁知秋站在梯子上把屋顶上多的积雪扫下来,刘三河跟刘百灵担心她摔着,两人紧紧护着梯子。
“娘,还是我来吧,我打小就爬树,不怕摔,娘不一样,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万一再摔下来咋办?”刘三河盯着梯子上的郁知秋,担心得不得了,嘴就没停过。
刘百灵也是紧绷着小脸,不眨眼地盯着上方扫雪的母亲。
屋顶上最里头的雪扫起来太累,郁知秋扫了一回一会觉得有些手酸,便停下来歇息。
这会她有空回刘三河的话,刚刚她自己也不敢分心:“有你们扶着梯子,我不会有事的,今天不忙,咱慢慢扫。”
刘三河还是个孩子,她怎么会让孩子去涉险。
扫完前后屋顶,又去扫院子和门前,郁知秋在前头铲,刘三河和刘百灵跟在后头扫。
等母子三人忙完,全身上下暖乎乎的,后背还有些冒薄汗。
今天不用摆摊,郁知秋打算把猪板油练成猪油,这里的猪大肠也该做来吃了。
山村的冬日,温度低下,放在屋外的猪头猪大肠冻得硬邦邦的,倒不担心会坏。
猪油没放在外边,郁知秋盘算着早些炼猪油,一直搁屋里放着。
炼猪油没什么技巧,洗干净板油晾干水,切成块慢慢熬着便是。
家里有两口锅,能同时开火,这边熬猪油,另一边给猪大肠焯水。
未免猪大肠有味,去腥三件套姜葱蒜不能少,扔几颗花椒,再倒些黄酒,保管什么异味都没有。
家里没人喝酒,打的酒要不就是做菜,或者是招待客人,眼看要过年了,回头家里还得再打一壶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郁知秋喜欢吃卤过的大肠,卤水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包罗万象,不拘是鸡鸭鹅还是猪牛羊,甚至是边角料和蔬菜,卤水都能接纳。
沸腾的卤水包裹着大肠,大肠在香料的作用下,渐渐发生变化。
卤制过的猪大肠,颜色由白变成酱色,散发出卤味独有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卤好的猪大肠能直接吃,但郁知秋更喜欢把卤过大肠用来红烧,味道更好。
这次熬的猪板油多,猪油渣也多些,一顿吃不完,郁知秋把油渣分成两份,今天吃一份,剩下的明天再吃。
用猪油渣炒个白菜,白菜炒的时候要出水,这些水正好把猪油渣悄悄软化,浸透滋味。
白萝卜烧卤肥肠,好吃不腻人,再磕两个鸡蛋,洗几颗菜烧个鸡蛋菜汤,冬天喝点汤暖和。
说起冬天喝汤,郁知秋更想弄点羊肉来煮羊肉汤吃,吃些羊肉,再喝上一碗鲜美热乎的羊肉汤,从头暖到脚。
只可惜镇上很少又卖羊肉的,上回她在镇上打听过,有时候有客商会带一些来,不过要碰运气,不是随时都有。
这几天过年或许会有卖的,后天逢集时她再去街上找一找。
路上不好走,刘二毛早上出门到这会还没回来,郁知秋不免有些担心。
她做好菜,把饭菜温在锅里:“三河,百灵你们俩就在家里别出去,我去村口接你们大哥,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嗯,娘,路上滑,你走慢点。”刘百灵小大人般地叮嘱郁知秋。
刘三河跃跃欲试:“娘,我去吧,我跑得快。”
“路上还没干,你跑得快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