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没人来家中做事,家里安静下来,郁知秋没起太早。
人一旦松下来,惰性也跟着出来,她睡到天光大亮才醒来。
睡醒之后有一时陷入混沌,浑浑不知所处,直到人声鸡鸣犬吠跌成一片传入耳中,方将她拉回现实。
是了,这不是她那个熟悉的时代。
郁知秋揉了揉脸,利落下床,门外的刘百灵听见声响,轻轻推开门:“娘,你起来啦,大哥做好早饭了,娘洗漱好就能吃饭。”
刘百灵说着,脱了鞋子爬上床整理床铺。
这两天有空,郁知秋领着几个孩子把刘大成夫妻住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重新铺上干净稻草和席子,里头的东西也来了个大清理。
该丢的丢,该洗的洗,收拾亮堂后又拿干艾草把角落里仔细熏了一遍。
昨儿刘二毛和刘三河搬进了那间屋子,那间屋子大,两兄弟住着一点也不挤。
刘百灵则搬进刘二毛兄弟原来住的屋子,郁知秋这才有了自己的独立房间。
三两下把头发挽在脑后,回过头见床铺已经收拾齐整,拉过刘百灵搂了搂,小闺女真可人。
她运气好,闺女可人,儿子也不差。
刘二毛心疼娘这些日子太辛苦,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熬了一锅红薯粥,烙了一盘子饼,还炒了酸菜。
厨房里还没打灶,刘二毛就在院子里做的,一个人做出这些来,恐怕天没亮就起来了。
“二毛,早上弄简单些就成,你这些日子也累了,觉还是要睡足,等会中午吃过饭去歪一歪,补补瞌睡。”郁知秋打了水洗脸,温声叮嘱刘二毛。
“娘,我不累,这些年娘辛苦了,我现在长大了,娘有事尽管让我去做,别累着自己。”等郁知秋洗完脸,刘二毛自然而然端着洗脸水倒出去。
这些日子他跟着一块干活,跟来干活的人经常聊天。
那些人里有他的同辈也有长辈,个个都比刘二毛大,大伙想着刘川去得早,刘二毛没有父亲教,好多事都不懂,时常教他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男人和女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长辈愿意教,刘二毛也学得认真。
经过这些日子,他确实懂了许多道理,也学会不少东西。
知道怎么打土坯才结实,学会了怎么修补屋顶,阳沟多长时间清理一次等等。
越是懂得多,刘二毛越觉得他娘不容易,越心疼他娘,所以今早特意起得早些,想给娘做顿早饭吃。
郁知秋拿棉巾擦干脸上的水:“你还没二十呢,哪就长大了,三河哪去了?”
刘二毛还没来得及回答,院子外便传来刘三河的声音。
“娘,我回来了,你看,我摸的螺蛳,个头是不是很大。”刘三河提着半桶螺蛳,蛋黄跟在他身后蹦哒得欢腾。
眼神扫过身边的几个孩子,心里涌起一阵阵暖流。
昨儿刘三河给鸡砸螺蛳吃,她提了一嘴,说爆炒螺蛳很香很下饭,就这么一句话,这孩子竟记在了心里。
“确实很大,找了很久吧,一大早就下水,别冻着腿,赶紧去换条干裤子。”郁知秋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刘三河神情紧张:“娘,你不高兴了吗?我没去水深的地方,就在边上摸的,没什么危险。”
郁知秋抬起头,眼睛有些发红,摇摇头道:“没有,三河越来越懂事了,娘心里高兴着呢。”
“娘,我去换裤子了。”刘三河红着脸扭头跑进屋子,换裤子时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往常家里做饭刘二毛都是给郁知秋烧火,今儿他还是头一回自己独自做饭,心里挺没底的。
郁知秋像是没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先是端碗喝了一口粥,又啃下一块饼吃:“好吃,二毛很有做饭的天赋,粥和饼都好吃。”
得了娘的夸奖,刘二毛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又去看弟弟和妹妹,同样也得到了弟弟妹妹夸奖,可把刘二毛高兴坏了,端着碗说中午饭也交给他做。
郁知秋并不拦着,她是现代人,不觉得男人做饭有什么奇怪,没有什么男人不该进厨房的观念。
同样是要吃饭的人,怎么女人就该日日围着灶台转,男人就进不得厨房。
“娘,桶里的螺蛳啥时候处理呀?”刘三河大口啃着饼,觉得有些干,喝下一大口粥。
加了红薯的粥,吃起来带着丝丝甜味,单吃也不会觉得没味。
郁知秋咽下嘴里的红薯,想了想道:“晚上吧,螺蛳里泥沙多,一时半会弄不干净,先泡泡水吐沙,下午我来处理。”
“娘,今天要进山吗?”刘二毛惦记着山里的橡子,落在地上没人捡,只怕用不了几天就烂了。
放下手中碗,郁知秋把剩下的一块红薯丢给蛋黄,看它摇着尾巴吃起来,面上泛起笑意:“去,我跟你两个人去,三河和百灵在家看家。”
刘百灵最是听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