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正面击杀他？”

秋无双大惊失色：“他可是准圣，难道你……真的成准圣了？”

甄流雪平静的说道：“拼命而已，哪怕有三成机会，都可以干了。”

秋无双沉默的盯着甄流雪，半晌后低声道：“就算如你所说，他真是凶手，可是母亲当初这么做，不就是希望你我不去送死吗，你去挑战他，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停顿了下，秋无双的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就算你死了，什么事也没改变，他还是殿主，而你却彻底的死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甄流雪淡淡的说道：“那不正好遂你心意了吗，再不用看到我了。”

秋无双脸色涨红，怒视着甄流雪，胸膛高高起伏，看样子被甄流雪这句话气得不轻。

“是！那你快去死好了，死得干干净净，免得看着烦！”

明明是被咒骂，可是甄流雪一向冷漠的眼中反而出现了几分柔和，冰冷的声音也变得柔软些许。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当我愿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很多东西我便都已经不在乎了，包括我的性命……”

秋无双看着甄流雪那张布满褶皱的苍老面孔，一时默然，女性修仙者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容颜，甚至这是她们修仙的动力源泉之一。

甄流雪以前多漂亮，神一般的容颜，追求者无数，和自己那天仙一般的母亲简直一脉相承，甚至因此，很多人说她更像母亲的女儿，而自己虽然很漂亮，相比母亲，相比甄流雪总归少了不少神韵。

甄流雪是孤女，母亲收她为徒，抚养她长大，将她视为亲生女儿一般，甚至比自己这个女儿，倾注了更多的精力。

许久之后，秋无双出生，和极其漂亮，修行天赋极高的甄流雪相比，她就显得逊色许多，也因此，秋无双一直都不喜欢甄流雪，甚至是厌恶。

母亲面前，秋无双不会表露什么端倪，但是私下里，在甄流雪面前，却是毫不遮掩，对此，甄流雪总是一笑置之，不在意，不告状，任由秋无双折腾。

秋无双成年后，便想要超越甄流雪，她事事以甄流雪为目标，然而结果却挺打击人。

秋无双其实也是天才，但是甄流雪却更妖孽。

两人斗了许久，大部分都是秋无双输，输得很惨的那种，导致秋无双对甄流雪怨气越来越重。

再后来，母亲去世，秋无双继承城主之位，甄流雪远遁，两人从此以后再没相见，再见面时，秋无双已经是上品大罗始仙，仙界顶级强者，十二仙王之一，而甄流雪却变成了老妪，风华不再，垂垂老矣。

为了追求更强的实力，舍弃了自己的寿命，导致自己变得如此苍老？

秋无双轻声问道：“你做这些，就是为了给母亲报仇吗？”

甄流雪平静的回答道：“没有师傅，我早死了，我的命因师傅而获得新生，她被人害死，我总得做些什么，哪怕代价是死也没什么，反正活了这么久，都是赚的，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秋无双握紧了拳头，这一刻，她的内心被复杂的情绪充满。

她的母亲被人害死，她这个亲生女儿给仇人当下属，还美滋滋的，而自己厌恶的那个女人，却为了给母亲复仇舍弃容貌，舍弃寿命，甚至愿意舍弃生命！

愧疚！

羞耻！

恐惧！

诸多情绪在秋无双的心中荡漾，焦灼而难受。

如同甄流雪所说，她知道又能怎样呢？

替母报仇？

她的实力虽然厉害，但是对上那个男人，恐怕对方一挥手便能灭了她。

报仇会死，而且是白送，不做点什么，却又内心煎熬，无所适从……

甄流雪平静的说道：“你当没见过我就好了，以后你继续当你的城主，我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你也当不认识我就好了，现在的我，基本也没人认得出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会牵连到你。”

秋无双看着甄流雪，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怒气：“所以呢，你又准备像当年一样，抛下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甚至一个人去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母亲原本是打算将城主的位置留给你，由你来照顾我，但是你却拒绝了她，说什么你不喜约束，想到处走走，其实从那一刻，你就做好了准备，要离开冰雪城，想办法查清楚真相，替母亲报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