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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和青声音平静:“你们所修炼的‘金不坏’尽头必是走火入魔,我调查过诸位,但那些信息来自五年前,如今见到的诸位与五年前相比,没了僧人的从容冷静,个个暴躁易怒。
“所以,你真的相信修炼到最后是成佛,而不是……疯掉吗?”
方丈一怔,眼神一瞬的恍惚。
随即,他喷出一口鲜血,死死盯着他们,到底没爬过来,便彻底咽了气。
而里面的另外四人,睁着不甘的眼睛,同样没了气息。
他们掠夺鲜血,也死在鲜血中。
萧和青转身,深吸一口气:“找个安静的地方,趁着他还活着谈谈吧。”
一行人转移到旁边的僧房。
除了管永志外,只有阿染、萧和青、沐人九与硬跟上来的余焕。
沐人九封住管永志血脉,他还保持着清醒活着。
不过,也活不久。
萧和青道:“你知道金不坏有问题吧,刚刚分析时,你竟丝毫不意外。”
管永志头发花白,油尽灯枯,声音沙哑:“那又如何?不可否认它的强大,只要强大,只要还活着,终有一日会找到解决办法。”
他都知道,但不在意。
“你为什么要修炼金不坏?”萧和青问。
管永志不答,垂眸装死,明显是不会配合他们。
也是,没人愿意配合打扰自己,并且“杀死”自己的人。
萧和青问:“因为心虚吗?”
他也不用回答,自言自语:“十三年前,你伪造证据,诬告姜长安贪污,姜家只抄出四十九两,随后灭门,你受不了良心谴责,又怕有人报仇,所以远离京都,求神拜佛,想求心安。
“后来你发现求神拜佛无用,又有段元立试图杀你,就想要修炼不死的至高武功,于是,你进了佛度寺,带着他们篡改金不坏,修炼金刚不坏身,对不对?”
管永志依旧闭着眼睛,不动。
阿染很烦,她用力推了推管永志,然而对方始终不睁眼、不开口,就是不配合。
“说话!”阿染开口。
管永志依旧没反应。
萧和青却知道,他的猜测都是对的。
管永志先是想求心灵上的慰藉,但他发现无用,加之段元立想杀他,于是,他又选择寄托在武功上面,修炼金刚不坏之身。
只要神功大成,他天下不败,谁还能找他报仇?段元立又怎么杀他?他还怕什么?
只是,萧和青也有不解,他问:“你可以让长生山下万人骨,这样的狠辣,到底为什么心生害怕与不安?”
如果是因为“污蔑姜长安贪污,姜家却只抄出四十九两白银”不安……那真不像是管永志。
是因为段元立的做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萧和青疑惑。
管永志还是不动、不出声。
萧和青微垂眼眸:“你要如何才肯开口?既然心中有愧,死到临头,还是不肯说吗?”
以前是因为怕死,那现在呢?
他已经要死了。
只是这一句,管永志突然睁开眼睛,他浑浊的眼睛打量着萧和青,突然问:“你想查姜家案?你?”
强调一个“你”,显然他已经知晓萧和青身份。
这位便是萧太子!
萧和青站在那里,身体笔直,哪怕面色苍白,眼神始终坚毅:“对,我要查姜家案。”
管永志笑了。
萧和青,萧家与何家的孩子,他想要查姜家案。
何九州是主审,萧遂是下令斩杀姜长安的人,他们两家的孩子,想要给姜家翻案。
真有意思啊。
于是,管永志说:“好,我配合你,我可以将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说完,他看了阿染一眼,只是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
萧和青微怔。
他觉得管永志的态度很奇怪,一开始不肯配合,现在却又什么都愿意说……
不过,比起理由,真相更重要。
呼吸变得急促,他问:“当年姜家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管永志果断摇头:“我不知道真相,姜家案牵扯整个朝廷,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冰山一角,我伪造姜长安贪污军费的证据递上去后,便没资格插手案子,能插手的只有三个人,何九州、段元立、余江。”
他没说谎,此刻的每一字都是真实。
萧和青能看出来,他有个想法,导致心中一跳,一时竟然不敢再开口。
阿染这时问:“你为什么诬告姜长安?”
她彷佛是好奇,随口一问。
管永志看向她,眼神有一瞬失神,随即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户部尚书是做什么吧?”
“管钱的。”阿染回答。
这个答案,天下尽知。
“是呀,管钱的,管理整个国家的钱财,这钱可不好管,大笔的钱进来,又有大笔的钱出去,这中间要过无数道手。”
管永志神情平静:“大雁这些年还算风调雨顺,国库充盈,出去最多的是打仗,厢族年年闹事,年年花钱,千万只手送钱进来,千万之手拿钱出去。”
余焕微怔,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