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伴着凉风挤挨窗棂的一丝凉意。
阿水在床上猛地一哆嗦,随后即被一个强有力的身躯怀抱在内。
头顶的声音莫过于冬日里烧起的团团火焰,极其暧昧温暖,更是有些灼热。
“今天没有别的事,不如就躲在被窝里暖暖。”
九方宿还是第一次用平语跟阿水说话。被锁在怀里的女子哼哧了两声,又用更大的力道爬上男人的肩,亲吻上了他有些冰凉的面颊。
“那是必然,前几日我可是累坏了,”阿水睁着朦胧的眼,还要稍微抬起些头才能跟九方宿对视,笑道。
“你往日可是听吴奶奶说得多了,关于如何为人夫,想必也是有些了解吧?”
阿水的一双眼睛笑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胸,又往里使劲蹭了蹭。
“我的肚子可是饿得不行了,相公快给我准备早饭。我要热腾腾的……”
九方宿听着她的声音慢慢变得模糊,便笑着翻身将她靠在了枕头上,细致地将她裹得紧紧。
下床时他见二人的鞋子交错落着,心底浮上来一股暖意,因想起昨晚的缠绵,彻夜的谈心……
他这从未受人照顾的人,终归是要对她负责了。
九方宿回头看了一眼阿水。床上的女子将被子裹得严实,唯独露出了一张可人的脸。
再看得久一些,他便移不开步子了。
可是,九方宿又问自己,她究竟是灵十六,还是那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灵姬……
他别过头,眼底收尽余温,竟显得有些空泛起来。
九方宿虽身在人间,但神界那边正因旻一之死动荡不安,青丘已然易主,成和长老少了子嗣的牵绊,定也想在自己刚刚上任之际对魔界出击,以巩固自己不安定的地位。
他冥思了一会,继而在手中幻化出一只白瓷色的娃娃,对着它呢喃道:“替本座回到魔界。”
不一会儿,那只白瓷娃娃便灰飞烟灭般,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而冬留宫的金銮宝座上,俨然多了一个形似九方宿的人。
“怎么?真把傀儡当做座上啦?”
仇野笑着走过来,仅仅是看了一眼宝座之上,便知道九方宿的真身不在这里。
“你说座上,整天待在那凡间——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浮娑转过头来,看着仇野一脸求知的表情,却是只轻轻勾了勾唇角,“你若想知道,下凡可好,何必来此问我?”
转而话锋一转,道:“你既去青丘当了几日的贼,可有什么发现?”
仇野挑了挑眉头,心想跟浮娑真是找不到什么别的话说了。
咳了咳道:“青丘现已易主,成和可不比旻一好对付多少,看他的样子,不过几日,势必要对冬留展开行动了。而且杉桥那边的旧主也不好说,现在几方都把矛头转向了我们,座上又偏偏不在魔界。形势不容乐观。”
“既然如此,便日日不能松懈。座上既将在冬留放下一个傀儡,便也是时刻能知晓魔界的动向,虽有异动,座上应是能立马赶回来的。”
仇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浮娑动了动眼睛,看向一副思索样子的仇野,好意提醒道:“可别忘了,座上嘱咐你训练的兵。”
“那可不,日日等着你来检。”
仇野笑了笑,露出一副瓷白的牙齿,眼睛也明亮得很。
看向转身又要走的浮娑,忽而喊出了声:“我想娶你。”
他想娶她,不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而是蓄积了千年,甚至万年的情愫。
浮娑背着他,可即使如此,身后那股蠢蠢欲动的似要猛烈地将她包裹的冲动,对她而言却再明显不过。
“为何?”
不久,她只缓缓吐出了二字。浮娑转过身来,眼里没有别样的意思,望着仇野,只是有些愣得出神。
“不为什么,虽然你比我早到这冬留宫,先我已辅佐了座上百年,但后来与你相处种种,便教我认定你了。”
他虽叉着双手站得如往日一般,但两只手下的衣袖紧紧皱起,根本掩饰不住他心底的慌张。
浮娑本应是不意外的。毕竟仇野在之前的时候就常常拿她打趣,她只是不甚理会。本以为是这冬留宫里没什么女眷,只得让她纠缠自己。
如今看来,他竟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可如今,她却也是有些应付不过来。
“我不答应。”她应了句。
眼睑不安的挑动细微之至,没有被那位男子发现。
“啊?”仇野慌得放下手,几步走到她的眼前,想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为何不答应?你倒是给我个理由。”
他把一字一句都咬得分外清晰,不知是想让浮娑听得仔细,还是自己实在控制不住心底的慌张了。
“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