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走在她前面,摇着蒲扇大步子往人堆里挤去了。
“阿水姑娘,我们不过几面之缘,我甚至还——”她止住了话没再接着,又道,“我实在不知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得你如此善心。”
方涟儿第一次称呼她为“姑娘”,兴许也是第一次对阿水的举动感到颤动。
她走上前几步,握上了阿水的手,大大的眸子里含着一些晶莹未溢的泪珠,声音有些颤抖道:“谢谢你。”
阿水摇了摇头,反握住了她的手,力度还更大些,笑脸看向她:“这有什么的!”
她挑挑眉头,一双眼睛弯成了新月,内中有一样的光亮,似乎永远不灭似的。
“何况我学不学得成,还不一定呢!你大可卸了这些压力,安心候着结果就是。”
阿水拍拍方涟儿的手,教她宽心。
方涟儿轻轻点了点头,说实话,她实在佩服阿水的勇气。
顿了顿,她又问道:“阿水,你为什么肯帮我呢?”
方涟儿实在是疑惑。包括阿水的出身,她的名字——以及她的种种。
疑惑体现在她眸中的一汪清泉里。什么东西猛地乍开水面,泛起水纹,又一下归为恒久的宁静。
然而阿水拍了拍她的肩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对她说:“缘分。”
往后的几个日子,阿水是丝毫不浪费时间。
倾月坊因着是朝廷教坊直属的坊院,供朝廷官员平时的消遣娱乐,规模体制都较为成熟,一日下来表演什么,谁来表演,那都是已成定格的了。
台上的演艺有曲,有舞,更多的是二者结合的舞曲,其中参演的人也最多,看客也最喜观看。
现今玉娘成了倾月坊的头牌,一日里定是少不了她的排场。
而阿水,也最挑她的舞步学。
玉娘的身姿高挑,光是着个稍好看点的衣裳就已能博人眼球了。另加她的戏班底子,稍变个戏法——就玩得那披帛是炉火纯青,台下看客每每也能被她的新花样给留住步子。
而玉娘的舞步偏向异域的迅疾、娇媚,每教看客勾走了魂儿,这也是不好学的。
然而既要出些新花样,那阿水就偏不向这旮沓学去。
谁教,人人都说她学东西学得快呢?
阿水撑了半年的筏子,平日里无客时,她便会自个儿在筏子上玩耍起来。
时而沿着筏子边缘走,时而踮脚踏水,花样百出。
周围的一些人都拿她打趣:“你可不是要去跳舞去了?”
哪想,一语成谶。
另加近日在朱卿祠迟绥的帮助下,她体内的气道被打通了不少,往日死学不会的动作,练出来竟变得异常流畅。
迟绥看着阿水一天天的变化,只在一旁哑口品茶,心上,实则已慨叹她所学之快。
很快,五日之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