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阿水见迟绥久久没有动静,不禁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而疑惑地看向他问道。
“吃饱了吗?”他问得淡然。
阿水思考了一下,其实肚子依然的饿感告诉她——并没有饱。几日下来,她一顿像样的正餐都没吃过,好容易有了一只香嫩的烤兔,手中残余还未下口,当是没饱了。
不过她装作“嗝”了一声,将手中的烤兔子拿了片大叶子装了放在一边,揉了揉肚子笑道:“饱了,师父。”
如若是迟绥借机问自己有无时间修炼,自己说还没吃饱——那可不就糗大发了吗!
眼前的阿水笑得天真,一双眼睛跟铜铃似的闪亮,内中闪着的不仅是能融化寒霜的笑意,更是对他这个无耻师父的信任。
迟绥不知阿水从何而来,也对她有些不可置信——堂堂灵族堕为凡胎,灵力与记忆都失了也就罢了,为何心智仍跟凡人无二。甚至更为愚笨。
无所措辞,方得一词。
迟绥以为的神与仙,灵与魂,不外乎是至纯至净,至高无上的存在。然置于眼前女子,却一点看不出。
他本是无心的。若阿水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他便也就打发她两句,当她求师的话语为玩笑了。
可她并不是。她是自己修仙的要方。
迟绥点了点头,站起时顿了一下,后又继续道:“吃饱了,就该休息了。”
阿水面上显着疑惑:“休息什么?”
迟绥没有应她,而是步履轻轻走过她。绕到其后时,他一把从大袖中掏出一块白布,用力捂住了阿水的口鼻。
阿水只觉得呼吸在一时间变得困难,她双手使力,想扯开束缚在自己脖颈上的大手。
不过可想而知,迟绥的力气大她不只一倍。手中女子挣扎了一番后便耗尽了体力,连着双手缓缓落了下来,整个身子都瘫软在了迟绥的腿上。
“对不住了……”
只听得幽幽山洞里轻轻飘过一句话。而说话的人并未因此停手,而是放倒了阿水,站起身来准备稍后的系列东西。
阿水的一个梦做得很长。不知是怎么醒来的。
她只觉得身子想动不动不了,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般不适。她缓缓睁开眼,只发觉自己身处一个较方才更幽暗的环境里。
四周黑黢黢的,唯有几盏烛火带来的亮光苦苦支撑,效用却不大。阿水努力搜寻着哪怕一点信号,最终没发现什么,只知道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在一个类似十字架台的东西上边。
这东西,莫非就是陈宜给自己说起的犯人受刑的刑具?!
想到这儿,她原本就不安的心变得更为紧迫忧惧。
她方才清楚看见是迟绥迷晕了自己,而他为何如此做?把自己带出狐半腰,就是为了解决自己吗?
阿水越想脑子就越痛。烛火在她的眼前散射成为无数个阴影,一一跳着舞,却不是美人之舞。它们长着一双双极为可怖的眼睛,每每接近,就差一步便可将自己给吃了。
烛火一点暖不了她的身子。许是风寒之症愈演愈烈,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什么黑影,火影的……各路鬼怪,逐一显灵。
眼前,恍惚间出现了一个更为光亮的东西。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阿水奋力睁大眼睛,细细一看,那却是一个举着火把的人形。
“师……迟绥,你要拿我如何?”
“师父”在口中尚未成型,就已被阿水用清醒的思绪给替换去了。
迟绥见她,将手中的火把插在了阿水右侧一处的火盆里头,火势烧得更旺,瞬间将整个地方都照得明亮起来。
这地方并未离万莫山,反倒是万莫山里隐藏的一个山道。
以防外人发现自己平日修炼的秘密之所,迟绥专门在山道里设了个机关,若非力大无穷者,就是持有锁钥者方能入内。
何况这地方的外缘已被迟绥用横枝虚掩,外人定找寻不到。
迟绥的声音依旧稳当,只是较平时,少了令阿水安心的打趣成分在。
“拿你作试炼的引子。”他简单回答。
“引……引子?”
她一听有关修炼之事,背上方才还未有的冷汗就涔涔冒了出来,在冷热交锋的不适下,她又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
“为何是我?至少……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
阿水努力睁着眼睛,若非苦苦撑着,想它下一秒,便会永远阖上了。
可迟绥并不想解释那么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要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了。”
迟绥往自己脚下放了个什么东西,碰地时候发出了“铿”一声,她低头看去,竟是一个大竹筒。
这……这莫非是要取自己的血来?
尽管喉咙干涩,阿水却还是止不住心慌地咽了口口水。
“迟绥,你可不必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