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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与自己无话不谈,从一开始的悉心教导到试错纠正,日日陪伴无他不欢,阿水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作为兄长般的存在。
可她的确,从来未揣度过陈宜对自己的想法。
“好了。”
迟绥忽然说话,将阿水从不定中给拉了回来。
“你要随心,方能从道。无人逼你,所作决定,权为你所愿。明日卯时村口,若想好了,便带上随行包袱,过时不候。”
阿水怔怔地点点头,眼睛不知看向了哪儿,只是嘴巴空空应着:“好。”
走进家门,她嗅到了浓浓的烟火气味,想必是阿娘又在烧火了。
而阿娘的呼唤声仿佛被挡在了耳外,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挥挥手,她才方晃过神来。
“这是魔怔了?怎么听不见阿娘唤呐?”
阿水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今早帮医馆的刘爷爷带了些药草,背得累了。”
阿娘“哦”了一声,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细语说着:“那便回房好生歇着吧,待会阿娘唤你吃饭。”
阿水看着她有些泛白的鬓角,第一次觉得眼睛有点发酸。
她极力掩抑住自己的情绪,奋力挤出个笑来:“好嘞。”
她在屋子里休息了会,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阿娘唤她,待出来时,陈宜已经在座上了。
“今晚有什么好吃的?”
阿水脸上兴趣依然,几步子就凑到了饭桌前。
“每日里不就这两样菜?都是你爱吃的罢了。”
陈宜笑着看她,筷子第一个碰的,依然是夹给她的菜。
阿水今日才恍惚察觉到,以往每天,他都是这样待自己的。有什么好吃的,自己总是被分享的第一个;城中又出了什么稀奇玩意儿,陈宜也会第一时间带自己去。
一切都很好,只是阿水不想耽误他。何况日后这狐半腰,总不能是自己的唯一归处。
这顿晚饭吃得欢心,她还特意给自己多盛了一碗。饭桌上有说有笑的,阿娘说着凛冬将至,陈宜则说入冬的氅衣不足担心,猎来的动物毛皮足够抵十年冬了。
阿水则细细听着,牢牢将二人的音容笑貌刻在心里头。
回房时候,她特意找了纸笔来,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虽看着有些别扭,但形象还是能辨出一二来。
这一夜,她近乎无眠。寅时她就起来收拾了东西,悄悄合上了门,轻踮着步子来到村口。
没曾想,迟绥早早就在这候着了。
“想好了?”
阿水点点头,“走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