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多扛着包袱,轻抿着茶水,还有与馆主洽谈的,气氛甚是不错。
唯有一人,阿水一眼便觉得不一般。
那人扣着一顶竹编斗笠,束发并着笄子从中围突起,一眼看去像个农民,但细细一看,却更像个行侠仗义的江湖浪子。
他与阿水一般,面上都用东西包了起来。倒不是面纱,而是连着围领的堆上去的黑色漳绒,近乎将他整个头都包住,害阿水没得看清他的脸。
“阿水,走了。”
陈宜看她老半天没跟上来,不禁回头喊了声。
“来了!”
她终于舍得移了步子,最后望了两眼那个奇怪的人,三两步小跑就跟上了大队。
而方才这人,也在阿水走后默默随了目光,右手端着茶盏轻轻叩了两下桌子,斗笠下,则是一双令人捉摸不透的异瞳。
他站起身,在桌上留了两钱,便不作声地离开了。
……
不知走了多久,阿水是不觉得腿酸,只是那个一点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噜”叫了起来。她有些无奈地安抚着,没好意思跟陈宜开口要干粮。
只是眼睁睁看着前方渐有人息,一颗沉寂的心也在此时解了冻,变得无比欢悦起来。
阿水再一次蹦跶着步子走在了大队前面,想早一步踏入那个令人神往的镇子。其他的不说,自己的肚子终于是能填饱了。
“阿水,当心些,别走丢了!”
陈宜有些哭笑不得地嘱咐着她,明知是一点用没有。
“我清楚了!都走多少次了,怎会迷路呢!”阿水回过头笑笑,“你们先去官府,我去锦溪街溜溜!”
这儿是都城大安,国主赵诠与皇后李韶若恩隆好合,始终不渝,而使天下大治,因而受到万人敬仰。这条通往都城的锦溪街,便是冠以了小公主的名讳。
这大安,锦绣常在,溪水长流,国家有治,世代安宁。
锦溪街的繁荣,过于数百个狐半腰。
这还没到都城的中心呢,阿水就已被热闹的氛围渲染,不自觉也加到了熙攘的人群中去。
她带着几个钱,先是去杂食铺买了几个烧饼,烧饼能留得久些,上山打猎也能带着。而她也不懂什么胭脂水粉,便拿着剩下的钱买了只烧鸭。
“真香啊!”
她狠狠地嗅了一鼻子,毕竟待会还要分给几个兄弟的,既然不能多吃,还不让多闻嘛!
阿水做完了这两件事,便也没想多逗留,问着路人一路循着官府而去。
毕竟陈宜说过都城人多眼杂,坏人也多,还是仔细不要丢了小命为好。
她就这样一手提着烧鸭,一手拎着烧饼,从挤挤攘攘的人群中穿越过去。
周围的人几乎都与自己同高,因而看路时候,阿水只顾着自己走就行了,倒是舒坦。
只是此念一出,她即刻又被打了脸。
只见迎面走来一个石青藤纹云袖袍的人,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几乎要遮了她整片光明。
擦肩而过之时,阿水不禁回头看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