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朔连的手顺着她的肩,缓缓滑下那双细软的胳膊,将灵若礼给搂了紧,贴着她的脖颈细语道:
“你不是不想掺和魔界之事吗?这次只要你伤一伤十六妹,让她不可动弹便好。”
“不可动弹……”
灵若礼在嘴里轻轻喃着,不禁轻哼了一声。
看着不远处卯畜部族的小妖精擒着衣物在濯水旁盥洗的场景,灵若礼挑了挑眉头,既不解又觉可笑:
“灵资低等的东西,果不是和皇族能比的。”
朔连听着这话莫名有些心梗,将抱紧着她的手松了些,隐隐被灵若礼给察觉到。
她扭过头贴在他的胸膛,软软道:“不知你们帝尊——拿我家十六妹妹怎么样了?”
看着灵若礼那般好奇而又期待的眼神,朔连哪能不懂她的心思。她可听不得灵十六的半点好。
于是朔连故作惆怅,声音也放低了些,“帝尊大人乃九五至尊,定没给你十六妹什么好待遇。”
“也是,”灵若礼轻笑一声,“最好这次之后,我再也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了。”
朔连微微点了下头,鼻尖轻轻碰到了灵若礼的发丝,伴随着柔软的水风,带来一股桃花味的清香。
只是这淡淡的清香里头,还混杂着一些难以忍受的狐狸味道。
朔连皱了皱鼻子,随后眼光飘向远处,“你与北祁……”
话还没说完,就被灵若礼一下给打断了,“本来心情好好的,别教他坏了气氛。”
“自与他结婴时起,我就没受过什么好气。那孔壑家的,大抵出不来一个好东西。”
灵若礼的话到这,却将身后那位的心猛扎了一下。
她不知,却还语气暧暧,求着搂抱:“还不及你一分。”
四百年前,青丘派了十三子灵若礼下山历练,任务便是收回青丘被硕鼠部族吞食的一块东面领土——应虹。
硕鼠乃为数不多的不服从青丘统领的小妖,却不敢与青丘正面迎战,只小部蚕食。
然而不知是青丘高估了她的能力还是她毛遂自荐,灵若礼不仅没将领地成功收回还险些为此送了命。
好在当时朔连游历于此及时救下她。他一眼便看出她是青丘之女,相处之下,朔连意外发现灵若礼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恃强傲物,不羁放纵。
也因此在他自报家门后,灵若礼仍缠着依着他,只不愿自己涉事。
兴许,她爱自己?
朔连有些苦苦地笑了。
——
冬留宫里,灵十六还在瞪着圆圆的眼睛,期待着那大魔头的回答。
不过,管他爱不爱看,今日这舞,她可是跳定了!
九方宿与她的距离如此之近,根本不需花心思去猜,心里头的想法,早已显露在她那双清眸里了。
但——
他轻轻挑了眉头,嘴角竟勾起一丝笑来。
“但愿一观。”
灵十六把双手往大腿上那么一拍,爽朗一笑:“好!”
她仿佛变回了狐狸身,欢欢脱脱地顺着九天阶,两阶作一阶跳着,全然不顾危险。
好在她腿脚灵活着,等到九方宿捕捉到她的影子时,灵十六已经安然站在殿前了。
位置找得异常精准,九方宿只消如此倚靠着,便可将她的姿态一览眼底。
细数下来,自己也好久没赏舞了,上一次——还是在六万年前吧。
对这些雅艺东西,他从来提不起什么心。那些,不过是丝竹碰撞,缦舞身姿,有何可赏?若少了丝竹,更是无趣。
只一人悠悠转着,烛影联翩,不过徒增寂寥罢了。
只不过寂寥,他也习惯了就是。
舞前,灵十六特地给自己换了身行装。她喜爱跳舞。
此前在青丘的各种宴会上,灵十六都会偷偷插个舞女们的位置,溜到她们中间,好几次都没被长老他们发现。
百合髻上插一赤金松鹤长簪,粉媚远黛丹凤眼,红唇微勾俏鼻尖,蓝秀烟霞软烟罗,锦绣芙蓉轻踮脚。
灵十六变不出什么丝竹乐曲来,也因着这些,早已深入她的心底了。
她伸腰,随着脚尖轻踮,她就如齐整生在花枝上的粉嫩花瓣一般,以方才所站地儿为中心,摆手若水上漫步,轻若柳絮,确而旋绕了一圈,又一点不见偏离。
继而弯腰,似蓄积着力量,待心中乐曲卡到一点,她便忽地旋身跳步,如珠缨旋转星宿一般,红得滴血的素纱婉转将内中她包裹,旋绕,绽开……
恍如一朵水中花,待时机成熟,含苞欲放,又在一瞬完成了绝美的盛开。
一双丹凤眼在此时盛满了情,其内的温柔春水盈盈,好似快要溢出来。灵十六小心将它收着,只放心展露自己的笑颜。
她的心思不在这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