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以卿作势苦恼起来,“娘子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按理我不能推拒,只是……唉!罢了,只是逛逛而已,我遣个丫头随你去吧!”
林双早就在旁等候已久,只待宁以卿一个招呼,便适时凑上前去。
“林双,你好生陪着惜月娘子到处逛逛,记着,切切莫要走到芝兰堂那头去。”
宁以卿低声叮嘱,却全数落在惜月耳中,她不以为然,只上前对林双递了个含笑不语的眼神,道:“那就劳烦这位妹妹了。”
二人转身正要往南边的游廊走,惜月忽然转身又关切道:“对了夫人,不知玉湘妹妹可好些了?”
宁以卿端出愁苦的模样来,“已经让人精心照看着了,我也希望她能早日好起来,终归是因为……”
话才说了一半,她又适时地皱着眉头闭了嘴,又好似提到玉湘突然想起什么来,连忙叮嘱道:“惜月娘子,过了游廊往西边走,那头的风景好些。”
惜月笑着,柔顺地点了点头,转头与林双走远些,便悄声同她说起话来。
“我瞧着东边那处院落景致也很好呢,怎么夫人叫我们往西边去呢?”
林双四下张望片刻,旋即伸手往一处指去,压低声音道:“姐姐看那儿,过了那处月洞门,再往里走一会儿,就是侯府的祠堂,平日里不让女眷踏足的,如今更是不行了,少公子关在里头呢。”
惜月眉毛微微一挑,点了点头。
“妹妹,昨日那糕点 吃着还可口吗?”
林双雀跃地看向惜月,眼中还有些希冀的光芒,“好吃得很呢!”
惜月温柔一笑,“知道妹妹爱吃,原本一早打发了人去买,谁想到那掌柜的今日要午后才开门迎客,这才没能带来给你。”
她凑近林双耳畔,细声细气道:“不过,我让我的婢女买到了便直接送到侯府门前,估摸着这会儿该到了,妹妹可以到门口取去。”
林双双眼放光,“真的吗?”
旋即又挫败地低下头来,“可是夫人命我陪娘子逛园子……”
惜月伸手牵起林双的手,诚挚道:“这有什么?昨日与妹妹一见如故,你就是我自家的姊妹。你且悄悄取去,我自己就在这附近走走就好,一会儿便回这儿等你,放心,我不会同任何人说起的。”
林双忍住笑意,乖巧地点点头,便立即小步往廊外跑去。
出了游廊,确定惜月再看不见自己,她又从另一条石径上快步绕回梨岚院的前院。
梨岚院内,宁以卿坐在院里石凳上,手上提着笔,眉头深锁,给陆宴礼拟定新的药方子。
有几味药材她还拿捏不定,正抬着头看着院子发呆,却见林双快步向她走来。
“你回来了,”宁以卿放下手中的笔,笑着对林双道,“她竟这么快把你打发出来?”
“娘子,方向已经给她指明了。”林双来到宁以卿跟前,面色沉静如水,不复方才在惜月面前的娇憨天真神色,“想来不多会儿她就能寻摸到地方。可需要奴婢去芝兰堂探探动静?”
宁以卿摇了摇头,眉眼间闪过淡淡嘲讽。
“林氏最是心疼她那宝贝儿子,却又怕真的惹侯爷动怒,今日她既知道我与侯爷在梨岚院中听曲,定会想着法子过去。”
林双又问道:“娘子打算何时过去?”
宁以卿挑了挑眉,“过去做什么?我此番又不是为了看笑话。如若过去,倒显得这事儿刻意了。”
她顺水推舟,想着法子引惜月到祠堂去,可不单单是想看林氏陆淮之母子龃龉。
宁以卿回头往西边玉湘住的地方看去,冷冷一笑,等着吧,陆淮之早晚得后院起火。
狗咬狗的戏码,她还真没亲眼见过。
前世,惜月经常乔装打扮混进雅颂阁与陆淮之密会,起先还好,一个月约莫也就一两次,后来陆淮之一路高升,她去的次数就愈发频繁,后来竟也不似从前那样悄摸谨慎,而是光明正大地在她眼皮子底下进陆淮之的书房。
宁以卿那时一面委屈,又一面觉得这样私相授受实在不好,而且与风月女子频繁相会,还把人带到自己府里来,传出去怕对陆淮之的官声有损。
于是她苦口婆心地劝过几次陆淮之,却只得他横眉冷对,斥责她不懂事。
见劝阻无果,宁以卿只得找上林氏,将这件事情的危害和弊处一一分析给她听,只希望她作为母亲,为了儿子的前途考虑,能去好好劝劝陆淮之。
结果呢?
结果是林氏这个为人母亲的短视浅薄,又自以为是,觉得自家儿子已然将要一步登天,又何惧这些小事。
结果是林氏斥责她妒忌失德,怒骂她鸡肠鼠腹。
“天底下的男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身为淮之的妻子,却寡淡无趣,还是个低贱的商户出身,于他仕途无半分助力!”
“你没有那个本事让自家夫君开怀,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