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暗自冷笑,她早就料到林霄渝会觊觎那把宝剑,还好她已将那剑送给了谢晚晚:“世子恕罪,那宝剑,妾身已将它送给一位好友,世子怕是看不到了!”
此话一出,林霄渝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什么?那般稀罕之物,你岂可随意赠与外人?”
就连林舟与老夫人也瞬间变了脸色,但凡是御赐之物,皆是珍贵无比,柳沐倾怎可随意送人?
即便是送,也该送给自家人才是!
林霄渝更是气得嘴唇发抖:“柳沐倾,你怎可不经我同意,便私自将宝剑送了出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君?”
柳沐倾闻言,赶紧调整状态,调动情绪,顺利凭借信念逼红了眼睛:“世子这般说辞,实在是寒了妾身的心了。”
见柳沐倾如此委屈,林霄渝面上的愤怒才稍稍缓和了些,但仍旧是没给柳沐倾好脸色:“并非我有意责怪你,只是这自古以来,凡事都要男子做主,你这般自作主张,岂不是坏了规矩!”
柳沐倾听了这话,也没搭理林霄渝,只将目光挪到林舟和老夫人身上:“祖母、父亲,沐倾这般做法实属是在为侯府考虑,还请祖母与父亲为沐倾做主!”
林舟即便心中不满柳沐倾这擅作主张的行为,但面子上他终究还得维护好自己一家之主的模样来:“你且说说,何故将那宝剑送给旁人?”
柳沐倾捏着帕子轻轻压了压眼角:“父亲有所不知,儿媳赠予宝剑之人,并非旁人,而是谢将军的千金谢晚晚。”
林舟皱着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就连老夫人的面色也好看了不少:“你竟与那将门之女有交情?”
柳沐倾委屈巴巴地点点头:“祖母,孙媳的确与谢晚晚有点交情,且那日孙媳被旁人构陷之时,也是谢晚晚站出来,她不惜押上整个将军府的名声,也要力证孙媳清白。”
柳沐倾故意哽咽了两声,又继续说道:“且不说那日谢晚晚有恩于孙媳,单说这将军府,父亲应当更清楚谢将军在武将中的地位。
孙媳想着,若是能借此宝剑攀上将军府,莫说是对孙媳,就算是对侯府来说,也是一桩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林舟松了口气,眼下看来,柳沐倾这事做的确实没错。
将军府虽与世无争,但地位却超然众武将之上。
只可惜谢将军只效忠于陛下,晋幽王多次想要拉拢,却都被拒之门外,若是能通过柳沐倾与将军牵上关系,倒也是好事一桩。
老夫人虽常年不问朝堂之事,但见儿子这反应,大概也能猜到其中利害关系:“沐倾,此事你做的没错。”
心下对这个孙媳愈发满意的同时,又不免瞪了林霄渝一眼:“霄渝,你这般不管不顾,不问清缘由便责怪于沐倾,当真是该打!”
林霄渝也没了方才质问的气势,脸色涨红地低下头:“沐倾,方才是我太过着急了,这才错怪了你,为夫向你赔不是了。”
柳沐倾表面委屈,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方才她还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拒绝林霄渝今日留宿悦兰苑,这理由不就来了嘛!
柳沐倾又是几声哽咽,直听得林霄渝心都要碎了,再瞧瞧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林霄渝恨不能直接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
林舟思量半晌终是开了口:“你能有这份为侯府筹谋的心,是侯府之幸事,此事不怪你,只怪霄渝这孩子太过心急!”
林霄渝更是一脸的自责:“沐倾,往后我定然不会再错怪你。”
柳沐倾满眼失望地看着林霄渝:“世子这般不信任妾身,也不是一两次的事了,妾身知晓世子一向不喜妾身,妾身无论做何事,都入不了世子的眼,往后妾身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是,绝不会再惹世子不悦。”
林霄渝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如同被刀剜一般疼:“沐倾,从前确实是我不够体谅你,但我发誓,往后我绝不会再做任何对不住你之事。”
老夫人也是一脸失望地看着林霄渝,这等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怎么会是她的孙子?
但毕竟事关侯府子嗣,老夫人还得从中安慰一番:“沐倾,祖母知你心中委屈,是霄渝错怪了你,你放心,祖母定会为你做主,待用完晚膳,祖母必定好生打他几板子,以解你心中委屈。”
柳沐倾摇了摇头,俨然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祖母不必安慰孙媳,孙媳已嫁入侯府三年有余,世子待孙媳如何,孙媳心中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我知祖母一直在为我与世子之事忧心,但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如今孙媳已心如止水,断不会勉强世子做任何不喜之事。”
柳沐倾真想给自己竖个大拇指,她演得这般像,估摸着在坐几人都该信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率先出手,抬手就给了林霄渝一巴掌:“你这不孝孙!沐倾这样好的女子,愿意嫁给你,是咱们武安侯府的福气,你倒好,竟还不知珍惜!祖母都快被你活活气死了!”
林霄渝捂着脸,却不敢抱怨,还得乖乖低头继续认错:“祖母,孙儿知道错了,孙儿定会好生待沐倾,不再叫她受委屈。”
柳沐倾突然冷笑一声:“世子这话说了多少次了,你叫妾身如何还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