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吹个曲子吗?多大点事。
以为把琴换成笛子,让她演奏同一首曲子就能难为到她了吗?简直是做梦。
一遍两遍三遍……吹吹吹,吹死你。
萧瑾辰一遍又一遍的听着。
苏北柠吹的曲子与他记忆中的分毫不差,就是总差了一点感觉。
可不知道是从哪一遍开始,吹的那一点感觉到位了,一模一样……
与记忆中终于一模一样。
“瑾辰……”
“辰儿……”
“是我的问题……是娘亲亏待了你……”
“你父皇心中是有你的,要不然也不会一并让你在这里长大……”
“唉……我想了半辈子也没想明白……”
“就那么重要吗?……”
“就……那么重要吗?”
“对不起……娘亲不能再陪着陪着你了……”
“辰儿……我的辰儿……你还那么小……”
“皇后是个好人……她对你很好……辰儿感觉到了是不是?……”
“相信她……宫里能完全信的只有她……”
“但你答应我……”
“不要回宫……不要去争那个位置……”
“我不要你受我的影响……也不要你受他的影响……”
“答应我……答应我远离皇宫争斗……”
“你会永远平安……你会永远自由……你永远不会有事……”
“他承诺了……更拟了旨……”
“这是他欠我的……这也是他欠你的……”
“他欠的……”
“他……”
“若是能见他一面……该多好啊……”
“早知如此……”
“哎……”
“有怨……”
“但不悔。”
萧瑾辰从记忆中抽离而出,而那句“但不悔”仍盘恒于他的心头。
既已生怨,究竟又为何不悔?
帝王的情爱?亲缘?
最是无情帝王家,亘古不变的道理,为何还想要他的那一点爱?他的那点亲情?
纵使爱你宠你又如何?
萧祁渊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他可以十几年的疼爱,喜欢纵容,也可以在一夜之间绝情的毁掉,此后无限的打压与怀疑 。
他的娘亲错了,她心心念念爱了一辈子的皇帝,没有多爱她,也没有多爱她的孩子。
更不会有愧疚和亏欠。
这一辈子,他们之间都没有父子亲情
萧瑾辰微呼了一口气,这首他从小就听他娘亲吹的曲子,让他过于伤神了。
“停吧!”
可笛声并未停下来。
手上脆生生的挨了一巴掌,直接打飞了苏北柠手里吹奏的笛子。她这才回过神来。
漂亮的眼睛低垂着,忽闪几下浓密的睫毛遮掩着是眸中转瞬即逝的懊恼和烦躁。
“殿下?”
“心飞到哪里去了?”
“没有。”
“连痛都不知道了,你是在自己骗自己。”
痛?
后知后觉的苏北柠还真觉得有点痛。
右手指尖,食指中指无名指都沾了点血,应该是笛子上的刺刺伤的 。
这支笛子确实做工过于粗糙了。
指尖上的伤是小伤,但可能苏北柠没在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撞上同几根刺,所以才会相比之严重了些。
“是有点疼哈。”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这首曲子?”这般反常的反应如何不让人怀疑。
苏北柠的指尖捶了下去,“江又巳,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又禇,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以其后也处”
“我不知道这首曲子,今天是第一次听,只不过一遍又一遍的吹着它,突然想起来另一首这辈子都不愿意不想记得的曲子。”
“其他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
“我只知道……”
闭上了眼睛,“都他妈的有病。”
看来,这首曲子,过于伤神的是两个人。
离开了一个全是警报的镇子,下一个迎接苏北柠的还是一个全是警报的镇子。
反正不离开这三个镇子的地界,那她每天除了心累,就只有心累。
萧余嫣捧着快速罗来的好吃的好玩的停在萧景辰面前,“皇叔,阿柠呢?”
听到萧余嫣这么问,萧瑾辰朝后侧偏偏头,出乎意料的没有见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
这段时间,苏北柠因为怕狗的原因一直离他不远,遇到有些慌的场面更是会什么都不想的,直接拉住他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