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暖猛然惊醒，又用手摸了一下被子，脸色突变，尿床了。

这真是丢人丢大了，怎么办？

她完全是慌神地坐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季老婆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孙女坐在那，然后伸手一摸。

她立刻就点了油灯，“暖宝不用怕，每个孩子都会尿床，你四叔到九岁还尿床，你哥哥们都一样。”

“真的？”季暖暖原本很不好意思，现在听到祖母这样说，心中好受一些。

“当然是真的，你四哥昨晚不就尿床了。来，将衣服换了，祖母来换褥子。”季老婆子给孙女找来干净的衣服。

季暖暖红着脸重新钻到被窝里，“祖母，您对我真好！”

“傻孩子，祖母不对你好对谁好？赶紧睡，明天还得带羊去吃草。”季老婆子手拍着孙女的后背。

季暖暖抱着祖母的胳膊蹭蹭，再摸一摸手肘，这才继续沉沉地睡过去。

奶羊产奶量很足，第二天早上又是一盆奶，足够家里人喝。

就连陈招娣，季北山都能喝上。

“加了杏仁就是好喝，再过一个月杏子就该熟了。到时候吃完的果核，全部都收集起来晒干。”陈招娣美美地喝着，虽然他们几个大人是半碗，也是非常美。

“老二媳妇这个说得对，今年你们都记着。”季老婆子赞赏地看了看老二媳妇，没想到她脑瓜子挺好。

一家人美美地吃着早饭，外面响起了张老婆子的声音，“亲家公，亲家母。”

张老婆子一个人来的，没敢让张春梅跟着一起来。

她明白亲家母的脾气，如果没谈妥，直接就将人送过来，那只会闹得更僵。

一进院子，她就听到了猪哼哼，羊咩咩，还有鸡鸭鹅叫唤。

不是一只两只，是一群。她真是羡慕不已，这样的好日子，那个逆女就是不好好过日子，真是气死人。

“赶紧给亲家母盛一碗羊奶，再拿两块饼。”季老婆子见到张老婆子，倒是没有甩脸色。

毕竟当张春梅的亲娘，也不容易。

“不用，不用了！我吃过早饭才来的。我是来向亲家公，亲家母道歉的。”张老婆子还没开口眼圈就红了。

“老大媳妇，你将孩子们带下去。有什么话，亲家母你好好说，不要伤心。”季老婆子叹口气。

谁让她们两个人摊上了那么一个人。

“亲家母，你跟我家老婆子好好唠，我这腿脚不方便，不能久坐，我先回房。”季老头子也不好意思坐在这。

“亲家公您请。”张老婆子擦擦眼角的泪。

等其他人都走开，张老婆子这才开口，“亲家母，千错万错都是春梅的错。但是她跟西山毕竟还有一个孩子。咱们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您饶了她这一次，行不行？”

“我给您细数下，她做了哪些事情，以前对暖宝就不好，启云多次告状，我想没太插手。可是她要将暖宝丢掉，那是想要暖宝死呀！”

“对外说暖宝是野种，偷家里的鸭蛋，对我这个婆婆不敬，与妯娌不和，对丈夫……”季老婆子深深地叹口气。

他们季家就是造孽，才遇上这样的儿媳妇。

“都是我们没有教好，我这一辈子生了十个孩子，就这一个孽种。真的，我这夜里都睡不着，都是一样地长大，七个女儿，就她这么让人生气。”张老婆子真的想不通。

她跟老头子也是气得心口疼。

这逆女在家过了两夜，三个儿媳妇就开始不满意了。

毕竟还有孙女要说婆家，如果真被休了，他们张家的姑娘全部都废了。

“亲家母，我也知道您的难处。等西山回来，我就让他去接，在此期间希望您让她多干活，少吃饭。往后我们季家无论怎么对她，你们张家都不能说话。”

“当然，不会打死，也不会打残。你们别怪我们蹉跎她，您看成不？”季老婆子算是做出一个让步。

“成成成！亲家母，您人真好。我们没有意见，我保证这些日子让她脱一层皮。是我没将女儿教好，您受累多教教她。”张老婆子立刻就放心了。

她最怕的就是季家休妻，只要不休妻，怎么都行。

这个世道，能遇到季家这样好的婆家，真的不容易。所以这一切真的是女儿作死。

“亲家母明事理，这件事就好办多了。老大媳妇抓一只鸡，再装上十斤杂粮面。咱们季家的儿媳妇就算是回娘家，那也得带上口粮。”季老婆子也不留人，场面人做事就这样。

她敲打张老婆子几句，当时该有的礼节不会少。

“不用，真不用了。亲家母，你这样说，我真是臊得慌。”张老婆子哪里肯要，这样多丢人。

“那不行！我们季家儿媳妇回娘家都是这样。你要是不收，除非是不想让两个孩子继续好。”季老婆子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