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婆子看了看孙女，有点拿不准这件事跟她有没有关系，“现在村学还没有学生，那屋子不漏雨，先将他们母子转移过去。”

“何货郎也不知道在哪里卖货，将他们留在这，有点危险。”

就这对父子，说不定再用点其他手段，都不想让秦氏活着。毕竟她活一天，季大牛这绿帽子就戴一天。

“春来媳妇说得对，套上车将他们母子转移过去。大夫直接到那边去，这钱族里先垫付，等季夏来醒了，我再派人要。”季老族长可不怕这东西赖账，毕竟他有无数种办法。

从头到尾季二婆子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帮助儿媳妇，也没有阻止季夏来父子。

这个时候，她也只是木然地点头。

同样冷漠的还有季二牛一家三口。

季老婆子懒得搭理他们，一家子都有毛病。她带着自家人回去，然后催促老三赶紧去张家。

要不是这点事，估计老三已经到了。

季暖暖拉着祖母进屋，特意地问，“祖母，如果我不说出季启业是野种，他们母子是不是就不会被打成这样？”

这算是因果吗？

她这个小凤凰如果按照人间的年纪算，就是三岁半。

所以对这些问题存在着疑惑，她想弄清楚人是怎样想的，问祖母就因为最信任的人只有祖母。

季老婆子赶紧将孙女抱在怀中，“记住了，这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就算你不说，那秦氏与人私通也是迟早被发现，就季启业那个长相也是个雷，早晚要爆。”

“他们辱骂你，说的是混账话，你骂回去说的是实话，所以你是对的，他们是错的，懂了吗？”

季暖暖听明白了，她对着祖母笑，“祖母，我懂了！”

“暖宝，你让这么多人都能活下去，这是天大的功德。咱们家也是因为有你，才能一次一次地渡过难关。”季老婆子捏捏孙女的脸，养出来小奶膘就是好。

软软，弹弹，摸着就舒服。

这雨一直下，没人觉得烦，就觉得欢喜。中午家里就简单吃了点卤货，配上大骨头面条，还有小咸菜。

刘秀才坐在餐桌上都忍不住感慨，“老夫现在才懂民以食为天。灾情要过去了，老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夫子，您要回镇上学堂吗？”季暖暖不像其他人懂得迂回，她就是直接问。

这也是季家人担心的事情，这一场雨就宣告旱灾结束了。龙王爷往后会一直罩着他们这一片土地。

“不，老夫决定余生就在村学里，不回去了。镇上的宅子过段时间我请牙行给卖了。所得银两去买更多的书，让孩子们眼界更开阔一些。”刘秀才摸着胡子，在村子里让他心更加平静。

“夫子高义。”季启兴崇拜地看着夫子。

“夫子这年纪也可以继续参加乡试，中举后办更大的学堂。”季暖暖这些天已经搞懂了科举，所以才会有此疑问。

提到这个，刘秀才放下碗筷，“暖暖说得对，老夫该放下心魔，再冲一次。”

“当年我第一次准备参加乡试，爹去世了。第二次准备去，娘去世了，后来我就不敢再参加，也不敢娶妻生子，就怕厄运带给身边人。”

季暖暖没想到刘夫子有这么凄惨的过去，“夫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下次一定会考中，我哥也能考上。”

刘秀才笑了，“好！”

“我努力。”季启兴也赶紧表态，他童子试一定过。

饭后村长来了，他特意地跟刘秀才解释，村学给秦氏母子住，不是不尊重学堂，实在是人命第一。

“村长，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咱们族里做得对，若是老夫在场，也会支持。若是出了命案，我定是要告诉县衙，这是作为秀才的职责。”刘秀才的话，让季家村长心头一震。

好在他们听了族长的话，赶紧去请了大夫，保了那对母子一命。

真要是县衙介入，他们季家村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您不介意就好！何货郎暂时没联系上，大夫说他们母子两个人暂时也不好再移动，休养个三四天再离开会更好一些。”季家村长提到这个事情，也是头疼。

谁能想到季大牛狠起来不当人，生生地将秦氏的膝盖骨敲得粉碎，往后她都不能走了。

“不介意，等他们走后，我再给孩子们上课。这几日如果季启志读书时有疑惑，可以来跟启兴一起学习。”刘秀才既然决定一直住在这里，跟村长打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好好好，多谢刘夫子。”季家村长得到一个准话，立刻高兴起来。

他又跟季春来两口子，说了那边的情况。

季老头子叹口气，“二弟真是糊涂，可以拿回曾经的聘礼，让大牛将人休了，不该将他们母子让死里打。”

“季夏来这样教孩子，往后有他的好果子吃。”季老婆子一直以来就不喜欢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