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南齐的雪下的很大,连梨花阁院中的梨花树都被压垮了。林馨悦今天穿了一件深红色的斗篷,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伸手轻轻接住那空中飞舞的雪花,看着那已经在手心里已经融化成雪水的雪花,她喃喃自语道“也不知北夷今年的雪大不大。”
李奚睿坐在廊下,手里端着茶盏望着那梨花树下的一抹红,他道“昨日,在司马明的府里挖出了童男童女的尸体,他已经被押解去大理寺了。”
林馨悦抬眸望向那个玄衣斗篷的男子,她盈盈一拜“多谢王爷。”
“不要谢本王。”他放下茶盏,轻声说道“他毕竟是东幽的皇子,南齐不能处以斩刑,三日后他便会被押回东幽听候发落。”
李奚睿起身走向林馨悦,伸手扶起她“本王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妾身能去看看他吗?”
“为何?”李奚睿问道,他见林馨悦垂着眸,紧闭着双唇。
李奚睿开口道“一切小心。”李奚睿不再停留,离开了梨花阁。
大理寺牢狱里黑暗无比,墙壁潮湿斑驳,地面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和腐臭气息。牢房里关押着形形色色的罪犯,他们有的神情萎靡,有的则面露凶光,令人毛骨悚然。
微弱的光线透过高高的窗户洒进牢房,形成了一道道狭窄而暗淡的光束。这些光线勉强照亮了牢房内的一角,但更多的地方依然笼罩在黑暗之中,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情况。
林馨悦走在这牢狱之中,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目光淡然地扫视着周围,仿佛能感受到那些罪犯们的注视。可她却从不害怕这一切,眉目流转在这些罪犯身上。
鼻尖萦绕着浓烈的霉味,混合着腐败的气息,她来到了一间牢房前,看到了司马明。
司马明正静静地躺在牢里,他的眼睛闭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尽管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但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就连那华贵的衣饰也没有被损坏,依旧整齐如新。
她轻轻开口,声音婉转如莺啼,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质子,别来无恙啊?”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冷漠而不屑地望向那个男人。
司马明躺在冰冷的石凳上,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他轻轻地吐着气息,吐出的浊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团浑浊的白雾,缓缓升腾而起,又渐渐消散而去。
司马明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好久不见啊,三公主。”他并没有起身行礼,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座沉睡的雕塑。
林馨悦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嘲讽和鄙夷:“不知道质子这次被送回东幽,还能不能活下来呢?”她轻抬眼眸,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司马明猛地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林馨悦,声音低沉而冰冷:“你为何要三番两次地陷害于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愤怒和不甘。
林馨悦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那副高傲的姿态,冷笑一声道:“陷害你?呵呵,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难道心里不清楚吗?你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难道不是事实吗?”她紧紧地攥住斗篷的边缘,内心里无比愤怒。
司马明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子,挺直了背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坚决与无奈,仿佛正在向世人揭示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
“那日,凝荷殿……是你的侍女喊了我过去,我到的时候你已经躺在那儿了。”
林馨悦的目光紧盯着司马明,她的双眸中闪烁着冷漠而又深邃的光芒。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似乎对这个事实早已心知肚明。
“本宫知道。”
司马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穿了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
“本宫以为王父会当即便会处死你,可是因着你的身份只是送你离开了北夷。如今也是。”
司马明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可是又因为无人能奈何他的时候,又勾起了一抹笑容“那岂不是又让三公主失望了。”司马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丝丝的兴奋感。
林馨悦转身背靠在那牢门上,她暼眼看向司马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希望质子在路上能一切小心,可别遇到什么流寇。”
司马明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林馨悦,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痛苦。
“林馨悦!到底为何?”司马明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他的情绪激动得难以控制。
林馨悦的表情依旧冷漠,她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嘲讽。她静静地看着司马明,没有丝毫动容。
“因为你知道本宫的秘密,况且你本就该死。”林馨悦的语气冷若冰霜,仿佛将司马明视为微不足道的蝼蚁。“你该为你害死的所有人而偿命。”
林馨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牢狱,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