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堂堂正正,就请了帮工修缮房子碍着谁了? 村长,还是说,你们早就不把我当苏家村的人?一口一个苏丫头叫得亲热,说不定私底下骂的挺欢。”
“还有些狗时不时上我家的门找茬,当我家是她家地盘,溜达一圈,是打算把地盘圈起来当自家的吗?”
这话那叫一个插人心肺子,把苏家村的人说得那叫个面红耳赤。
他们细数这些日子,程氏时不时找小张氏的茬子,十几天以来,找了好几次!
先是说是偷粮,又是说违背了祖宗条例,一桩桩一件件下来。
总有心者记得牢,苏村长都不好意思继续再待下去了。
自己有损祖宗颜面,居然叫这么多人欺负上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小张氏听得眼眶微红,这些年她们母女二人受过的苦,比现在还要多。
之前吃不饱,穿不暖,昭哥儿还有病,瑶瑶和她时常趁着天色未亮,冒着危险去后山拾柴火去卖,运气好还能挖点野菜填饱肚子。
这些苦,她们从未冲着外人讲过!
如今眼见着日子好起来了,总有人眼红,上门挑衅。
明明相公是程氏血脉融入水的一家人,总是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地作甚!
“娘,你为何总是看我不顺眼?”小张氏语气微微哽咽,强撑着泪水,倔强问道:“即便你看不起我,我也认了,可是瑶瑶和昭哥儿是你的亲孙子亲孙女啊!你眼里只有旁人,却从来没有他们二人!”
“无论是玉姐儿、莺姐儿,你总是夸赞她们有出息,可瑶瑶呢?你的眼底还有瑶瑶这个孙女吗?”
“未曾分家的时候,瑶瑶才五六岁,你就让她劈柴挑水,昭哥儿十岁你就让相公带着他下地,替几位大伯干活!”
“我们对你的好,你从未对人提及过,你总跟旁人说我们一家对你坏,可你心里清楚,我和相公又何曾对你坏过?”
一句句声泪俱下,叫人听得眼底发酸。
苏村长一听,忍不住偏头抹了抹眼泪。
这些日子,小张氏家过得苦,他是知道的!
可知道是知道,心疼是心疼,这毕竟是程氏的家事,他这个做村长的,只能口头说几句,偶尔送点米粮过去帮衬帮衬,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
局面僵持下来,程氏脸上那叫一个心虚,完全不敢说话。
出头的是苏建立,他在村里名声向来好,气质文人墨客,说话彬彬有礼,还娶了镇上的孙氏,开了大酒楼。
没人不听成功的人说话。
“四弟媳,你莫生气,我这个当大哥的,知道你心里苦,娘操劳这么多年,身体落了不少毛病。她年纪大了,说话做事确实有所偏颇。我替娘向你道歉。”
他说完,深深弯下腰,做足了面子,叫小张氏连忙摆手,不愿承受这礼。
苏瑶觉得不对,悄悄按住小张氏的手,让她不要说话。
她一脸警惕地看着苏建立。
眼前这人绵里藏针,之前她猜测大哥的毒是眼前这人下的,果真是对的。
在苏建民的婚宴上,这大伯可谓是一点都不顾忌自家弟弟的面子,让苏莺莺闹起来,就为了她们一家子打死,按上罪名。
他和程氏是一伙的!
果真,苏建立道完歉,话里话外都指责苏瑶,“瑶姐儿,大伯知道你家里困难,小时候小张氏没送过你去学堂读书,但这不碍事,做人得先立德,你万万不能骗人说你是神医,没这个艺,只会害人不浅!”
苏建立说这话,倒是让苏玉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昨日刚收了萧俞慎千两银子的的礼。
爹爹这是在敲打她吗?
苏建立的话中有深意,苏家村的人品不出来什么味道,苏瑶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位好大伯是在指着她的鼻梁,当众说她没读过书不识字,是个草包,若是长久这样下去,只会害人害己!
他是在明面告诉大家,她,苏瑶,就是个草包扫把星!迟早有一天会害了整个村子!
苏瑶心下冷笑,就知道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好一个外表彬彬有礼、说话冠冕堂皇的好大伯!
漂亮话说尽了,还跟她这个小辈赔礼道歉,让她站在村中人的舆论之中,让她硬生生选择原谅。
她凭什么原谅?
就因为她去了一趟镇上,被程氏当众宣传,说她是个不孝子孙,被当众骂小小年纪蛇蝎心肠吗?
这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是谁策划的?
别以为苏瑶不知道!
“大伯,我怎么敢跟祖母置气呢?我和娘亲从来没有怪过祖母,更没有怀疑大伯对我们的好。”
苏瑶假意低头垂泪,说得那叫一个懂事,配合先前小张氏说的话,一个受尽委屈,仍然愿意待程氏好的人设跃然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