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第二日醒来,跟小张氏和苏昭说了一声,背着装满药草的小背篓,带着慕子期去镇上卖药。
走之前,她怕程氏来挑事,特地留了十两银子给苏昭。
苏瑶所住的地方叫苏家村,离苏家村几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小镇名叫永安镇,小镇人来人往,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时常去镇上采购东西。
苏瑶按照记忆,带着慕子期坐上了村口王老汉的牛车。
王老汉是苏家村有名的鳏夫,他不喜说话,整日靠着牛车拉人赚钱。
他瞧见苏瑶,伸出手掌,“两个人六文钱。”
苏瑶掏出六枚铜钱递了过去,带着慕子期爬上了牛车,“我们去永安镇。”
此时牛车上已经坐了两三人,苏瑶刚坐下,这才发现眼前的两位竟是熟人。
苏瑶笑眯眯打了招呼,“桂芳婶子,今日又见面了,多谢你们昨日送来的三只老母鸡。”
她对待债主的态度向来友好,毕竟是可持续薅的羊毛。
桂芳婶子瞧见苏瑶,脸色一变,啐了一口,“晦气!”
她一看到苏瑶那张脸,气的肝疼,恶狠狠想道:苏家这个贱丫头就得意吧,等她到永安镇去见了大哥,定要让这个贱丫头好看!
这口气,桂芳婶子可忍不下去,她向来偷鸡摸狗惯了,没一个人敢像苏瑶这般从她身上抢东西。
桂枝在她身侧,悄悄扯了一下桂芳婶子的衣服,唤了一声,“娘,我们去镇上有要紧事。”
桂芳婶子这才收回恶狠狠的目光。
苏瑶没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两人有什么计谋,她见招拆招!
她翘着二郎腿,靠在牛车上,后面陆续来了一两人。
王老汉瞧天色差不多了,拿着长鞭赶着牛车,一路上风平浪静,桂芳婶子居然罕见地没有撒泼。
不过多时,永安镇到了。
苏瑶正准备背着背篓下牛车,只觉身后一轻,往后一看原来是慕子期拿着背篓。
他傻乐乐道:“娘子,我来背,这个太重了。”
重吗?
苏瑶没啥感觉,不过免费劳动力要帮忙,自然有他的道理。
她如此想,按照记忆,带着慕子期直奔平日里抓药的药房。
药房里有一学徒正在打扫着药柜,瞧见苏瑶,学徒似乎也很熟悉她。
“小客人是来买药的吧,这边请,陈郎中正在给病人问诊,需要等一会儿。”
苏瑶摇摇头,让慕子期把背篓放下,“不,我不是来买药的,今日我是想问问这里收不收药草。”
“自然是收的,小客人稍等,我去叫陈郎中。”
学徒说完,就掀开幕帘,去了后堂。
等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后堂来出来两人。
一人是刚刚的学徒,另一人长着羊胡须,看模样心慈面善的,年纪约四十岁左右。
他看到苏瑶,似乎是认识,笑呵呵地摸了摸胡须:“苏家小丫头,你带了什么药草要卖?”
苏瑶把背篓交给他,“陈爷爷,这些就是我要卖的草药。”
陈郎中仔仔细细一看,眉梢透露着喜色,“麦冬草、岩黄连……这些草药很难得。”
他没问苏瑶是如何摘得药草的,只言:“我们这儿药草日常收购价是两文一株,苏家小丫头,你带来的药草很珍稀,我给你出价四文一株如何?”
陈郎中温声询问,全然没有轻视和压价。
苏瑶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这年头好人不多,她点了点头,“谢谢陈爷爷,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收炮制过的药草吗?”
陈郎中是真的惊讶了,“你会炮制药草?”
就连一旁的学徒惊呆了。
炮制药草,只有炮制后的药草才能入药治病,其中要经过捣、碾、研、磨等十几道工序,才能完整炮制一株出来。
寻常人不会这个手艺,就连他在至善堂待了两三年,至今尚未学会,可眼前这个小丫头说,她会炮制药草!
若不是苏瑶每月都要来至善堂一趟,他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学徒嘟囔道:“小客人,你别是来骗人的啊,这炮制草药我都不会呢,可别乱说大话。”
陈郎中听闻,眉毛一竖,呵斥道:“小方,你学不会,是你学艺不精,怎能轻视其他人!医者仁爱注德行,你若是做不到廉洁淳良,自己回家面壁思过去!”
他又对着苏瑶道:“小丫头,你若是真能炮制药草,出售给我们至善堂,看药草炮制程度,如果是品质尚好的,我一样出二十文。”
苏瑶对陈郎中刮目相看,这人性情像极了老教授,当初老教授收她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如今一听,竟让她眼泪差点忍不住。
苏瑶道:“多谢陈爷爷,那下次我再来找你。”
陈郎中给苏瑶结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