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该去吃饭了。”最年长的妇人走到沈子宁身侧说着。
沈子宁瞧了一眼秀儿:“她?”
“她不吃。”
沈子宁觉得疑惑,秀儿坐在床上,表情冷冷地没有理会她。
她遂不再多言而是与年长的妇人一起走出了房间朝采石场而去。
“请问这位姐姐怎么称呼?”沈子宁询问。
妇人面上没多大情绪,语气却是温和的。
“她们都唤我声巧姐。”
二人并肩朝采石场而去,这个点伙房的人在采石场放饭,她们想要填饱肚子,也只能和采石场的人一同去领。
路上沈子宁想向巧姐打听此处更多的情况,但巧姐避而不谈,似乎不愿意提。
见状沈子宁也知趣不再追问。
就目前看来一切还比较正常。
抵达采石场,伙房的人在一处茅棚下放饭,采石场众人则是排起了长队。
沈子宁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石块上的易哥儿,彼时他正在吃东西,也穿上了一件长棉衫,不过瞧着很是宽松。
“巧姐,我过去一趟,那是我弟弟。”
“还有亲人在此,也算是有个慰藉。去吧。”巧姐眼中不掩羡慕。
沈子宁悄然靠近易哥儿,彼时他正在吃东西,是一碗乱炖的蔬菜汤以及一个红薯,这就是采石场所有人的晚膳。
沈子宁不由得心下苦楚,缓缓坐在易哥儿身旁。
易哥儿转头看来,眸色惊喜:“长姊!”
沈子宁看向他手中的红薯,沉默了须臾,才启齿问道:“可还吃得惯?”
易哥儿笑容灿烂:“好吃!我去给长姊领!”
“不用,我晚些时候再吃。”
“长姊,不必替我担心。”易哥儿直视她的双眸,“下午我来了采石场,黄监让我负责捡洞口碎石,那些石头小,不费力的!”
沈子宁闻言微微颔首,包成倒是个可靠的人,帮易哥儿谋了一份相对轻松的事儿。
众人吃饭时间有限,沈子宁与易哥儿也只有短暂的相聚。
沈子宁回到房中的时候其余众人都已经躺下了,房中唯一的一支蜡烛,众人皆舍不得点。
不归城的夜色漆黑,不似京都入夜了还有满城灯火。
用了晚膳众人便要入睡,因为次日日出会很早,天一亮便代表他们又要开始一天的忙碌。
沈子宁摸黑躺下,却是半点没有睡意。
目光空洞地看着漆黑的空气,身上薄薄一层被子根本抵御不了入夜的寒冷,她遂又起身将晚上穿外面的长衫给盖上,这才觉得稍微暖和了些。
躺了许久,窗外风声大作,沈子宁越加是难以入眠。
今日才是来到不归城的第一夜。
究竟要如何才能离开此处?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回答,这里的天,余大人。
只不过现在,如何再见到他亦是难题。
若是贸然寻去得罪了他便是费力不讨好。
得寻个机会……
她暗暗想着。
彼时大门被缓缓推开,沈子宁屏息听着动静不敢轻举妄动。
深更半夜,有人潜入房间作甚?
她暗暗想着仔细听着声音。
外面的寒风刮进来了些,很快门又被合上。
但是那个人并没有离开,而是朝床炕走来。
紧接着半晌便没了动静。
沈子宁心中疑惑,此人是来房中睡觉来了?
可这明明是五个人的炕,白日里也没听人说房中还有一人。
想来或许是因为她们都鲜少交流,所以并未告诉自己还有一个人。
沈子宁想罢,却听见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是女子哼哼唧唧的声音,伴随着粗狂的喘息,还有剧烈的动静。
沈子宁一惊。
这是!
她欲开口,倏地旁边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诧异看过去,借着窗外的月光,旁边的巧姐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沈子宁眨眼示意。
房中的动静很大,那娇喘似在耳旁。
沈子宁听得面红耳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声音,房中其他人都听不见吗?
来者是谁?正在行事之人又是谁?
为何其余人都不做声,似乎……已经默许这样的行为。
与其说是默许,不如说是习惯。
那动静持续了许久,最后听得男人闷哼了几声,然后房中便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能听见人下炕的声音,如来时一般退了出去又合上房门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隐约能够听见众人的呼吸声。